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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銘庭如今算是她的人了,一切皆是以飛羽殿為優先,因此得了王娡的話,極快地便趕過來了。
彼時王娡正端著一碗溫熱的羊奶哄勸著煙雨喝下去,煙雨逐漸長大了,倒是很有些自己的心思。連帶著青寒容芷都笑著道:“平陽公主這麼小氣性就這樣大,日後必然是女中豪傑。”。
王娡笑著用手邊的白花手帕給煙雨仔細拭去嘴邊的奶漬,柔和道:“煙雨身為公主,隻要穩穩當當長大就好了,何必要求這麼多呢?”。
義勇輕輕走進來,笑著道:“鄧太醫來了,娘娘可要立刻見他?”。
王娡意味深長的笑一笑,對著青寒道:“你瞧我抱著煙雨不方便,你去將他領進來就是。”。
話一說出來,飛羽殿裏麵的人都笑了。青寒大是不好意思,嘟噥著往門口去了。
鄧銘庭還是那般嚴禁恭敬的神色,王娡認識他這樣久,從未見過他有慌亂的時候,似乎無論什麼事情皆是淡然的,這一點即便是皇上偶爾也做不到,身為男子,實在是極難得可貴的品質了。
王娡含笑對容芷道:“鄧太醫似乎愛喝青竹茶,你去泡一碗過來,記得多加些菊花在裏頭,清涼敗火。”。
鄧銘庭慌忙道:“勞煩娘娘了,微臣愧不敢當。”。
王娡淡淡一笑:“鄧太醫為了本宮盡心盡力,一碗青竹茶算得了什麼呢?太醫不要自謙就是。”。
容芷笑盈盈捧了茶碗上前來,道:“太醫慢用。”。
說罷使了一個眼色給周圍的小宮女們,領著她們都退下去了。
鄧銘庭為王娡做事情許久,見到這樣的情狀,就知道有些上不得台麵的話要說了,因此倒也是繃緊了精神,絲毫不敢懈怠。
王娡似笑非笑,把玩著煙雨一隻肉嘟嘟的小手,笑道:“鄧太醫身為太醫院之首,太後的身子也該是你來料理的罷?”。
鄧銘庭小心翼翼蓋上茶碗,點一點頭:“娘娘說得不錯,的確是微臣在照料。”。
王娡輕輕一笑:“難為她倒是還肯信你?你是我舉薦過去的人,我還以為她連帶著你也都另眼相看了呢?”。
鄧銘庭笑意溫和誠懇:“太後娘娘怎會對娘娘有偏見呢?況且,微臣隻是一介太醫,太醫麼,會治病就是有用的。”。
王娡點一點頭:“你這話說得不錯。”。
她將煙雨牢牢摟在懷裏,皺起眉頭問道:“隻是太後這病,時好時壞,前些日子又能下地走路了,今日去看她倒是連話也說不出來,好不好的,你總得給我一個準話。”。
鄧銘庭聲音謹慎:“娘娘可知道,太後為何臥病在床多日卻是突然能下床走動,還去了禦花園?”。
王娡搖一搖頭,鄧銘庭便帶著幾分隱晦的笑意:“想必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太後不得不親自過去一趟,去之前倒是沒有少服用提神補氣的藥物,勉強吊著一口氣罷了。”。
王娡心下了然,不禁微微一笑:“那些東西,用了可是傷身子的,太後也是沒有辦法了罷。”。
鄧銘庭微微點頭:“太後的病,原本也是沒有大礙的,隻需要靜養即可。隻是太後年老體弱,先帝駕崩的時候還沒有緩過來,後來又是一味圖強,難免身子落下了虧空。如今病入骨髓之間,要是想好也是不能夠的了。”。
王娡饒是心中早有了打算,聽聞鄧銘庭這句話也不禁心中悲歎。
這樣爭強好勝一生又能如何呢?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定一定心神,對著鄧銘庭沉吟片刻,道:“太後乃是國瑞,皇上必定是要你們太醫院用最好的藥吊著罷。”。
怎料鄧銘庭聞言,卻輕輕搖了搖頭:“娘娘這話說起來,微臣也覺得奇怪。皇上雖然名義上每日噓寒問暖,隻是到底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前些日子,微臣手下一個太醫說是渭水河邊的牛尾草補氣提神有奇效,皇上嘴上答應著讓人快馬加鞭去采摘,隻是這也是半個月過去了,連個影子都沒看見。整個太醫院上上下下,如今也是惴惴不安,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個意思,誰也不敢不盡心盡力但是也都不敢盡了全力,總是揣摩不透兩邊的意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