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沒想到阿津竟然為了我,連家也不回了!
阿津站住腳,轉身一把將我擁在懷裏:“童童,你不用顧及別人,在我心裏,即便是我父親,也沒有你重要!”
我心裏既是感動,又是不可置信。
我與他相識才多久?即便是真的在夢裏相會,那也隻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虛幻托詞罷了,而他的父親可是他親生的父親,幾十年的父子之情,竟然都比不上他對我的愛情?
突然覺得,阿津對我的愛,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深沉。
我勸他:“要不你先回島,說服了你父親後,可以再來接我,如果說服不了,我們在做打算,你看怎麼樣?”
阿津卻把我抱得更緊了:“我不會與你分開,一天、一個時辰都不行!且不說這個了,若我回島勸服不了我父親,你以為我還能順利的出島嗎?”
“但是,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吧……”我心裏有些不安。
他卻安撫的摸了摸我的頭:“你放心吧!他就我一個兒子,拗不過我的。”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渴望著能夠被阿津的父親所接受,一段婚姻若是不被親人祝福,總覺得有缺憾。
我這邊的親人,是巴不得我和阿津能夠在一塊,祝福早已收到了,而阿津這邊,我也不想要他為難。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我問他。
他想了想,回答:“先找一個客棧住下,我隻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如果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就帶你遠走高飛。”
我有些吃驚:“遠走高飛?你能放下作為少島主所擁有的一切嗎?”
阿津卻輕輕一笑:“這些對我來說本就是無中生有,而你才是我一直在尋找的。”
阿津這話固然讓我心裏感動,可是卻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什麼叫做無中生有?難道他不是從小到大就享受著作為少島主的特權嗎?
還有,他也一直在尋找我?就像我當初也在尋找他一樣嗎?
我與阿津,還有小香和小六一行人還沒找到客棧,卻發現了這個集市上的怪狀。
幾乎每條街道都有乞丐。
“小姐,這個小鎮也太窮了吧,怎麼乞丐那麼多?”小香跟在我後麵忍不住問。
我突然想起之前拐賣兒童的那個女人所說的話來,回答道:“安州省正鬧饑荒呢,他們應該是逃荒到這裏來的人。”
安州省與這個小鎮僅僅一條河的距離,這些人遊河到這裏,也是為了尋一條活路。
“小姐,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和孩子好久都沒吃東西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婦女跪到我麵前,背後還背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
“走開,走開!別擋了我們小姐的路!”小香不耐煩的將婦女趕走。
“別這樣!”我有些同情這個婦女,欲要掏出身上的錢袋,讓她去買點吃的東西不想手卻被阿津給按住了。
“阿津?”
我詫異的抬眼看他,不相信他能忍心看到這些可憐的人而不給予幫助。
阿津在我耳邊低語:“你看看周圍的人。”
我這才掃了一眼周圍的逃難者。
發現他們的眼睛似乎發著綠光,直直盯著我們,大有一種想要把我們吞幹抹淨的奔來之勢。
我心下頓時一陣後怕。
窮途末路之人,但凡看到一點希望,都會死命的抓住,我這邊若是幫了婦女,那些人肯定會如狼似虎的撲上來,那時候我們一行人恐怕就都有危險了。
我咬了咬牙,隻得狠心道:“我現在幫不了你,你在忍耐兩天,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們渡過難關的!”
婦女頓時失望的垂頭喪氣回去,那群虎視眈眈看著我們的人,眼神也一下黯淡下去。
我既是不忍,又是無奈。
“你放心吧,”阿津看出我心裏的不忍,安撫道:“安州省饑荒已幾月有餘,他們能活到現在,靠的正是寶來島的救濟,可能吃得不太飽,但也餓不死,加上此事早已經達到聖上麵前,估計這幾日就會有官府的人下來賑災,到時候我父親也會迫於壓力,多施米糧,就能解決他們的溫飽問題了。”
聽到這話,我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希望官府的人快點拍人家來賑災吧,隻怕再晚一點,有些人都等不到了……
我心裏正如此想著,卻見街頭上有一行人走過,為首的人坐在高高的馬匹上,好不威風。
直接那人四處掃視著,似乎在視察什麼?
待他把頭扭到我這邊時,我這才忍不住驚訝出聲。
“暉親王?”
我以為自己看錯,連忙抬手揉的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沒錯,確實是暉親王!
這得是多大的緣分啊!這大老遠的竟然還能碰見!
我突然有種老鄉見老鄉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