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熙將孩子抱起來,親昵的用自己的臉,蹭了蹭皇甫憶然的小臉,然後依依不舍的把孩子交到了皇甫靖安手上:“我會盡我所能,保住這個孩子,平安喜樂一生的。”
說完,她便和皇甫黎一道往外走去。
怎麼說也是受了許多年九年義務教育,加上前世曾經身處爾虞我詐的娛樂圈,楚靈熙自然不是什麼傻白甜。
她知道,自己如果堅持讓自己的張傑以太子妃之禮下葬,勢必會激怒一大部分想要討好新帝,以及堅決維護封建禮製的大臣。
而這一切的全部壓力,都要讓自己的夫君,也就是皇甫黎去抗。
過了最悲傷的時候,楚靈熙瞬間理智回籠,她拉著皇甫黎的手,匆匆在一棵樹下站定,一臉正色道:“讓長姐以太子妃之禮下葬,確實是我的主義,但是,畢竟逝者已矣,生者為大。如果朝臣堅持的話,我可以讓步,隻需要讓長姐穿著太子妃吉服下葬即可。”
反正到時候,棺材蓋子一蓋,也沒人看見楚靈然下葬究竟穿的是什麼。
聞言,皇甫黎卻笑笑:“如果我堂堂大晉攝政王,連這點小事都說了不算,不如直接還權於新帝算了。”
區區一個女人的葬禮規格罷了,他如果連這偏愛都給不了楚靈熙,還做什麼專權的攝政王。
“王爺。”楚靈熙撲倒皇甫黎懷裏,小手緊緊抱住皇甫黎的腰,她是真的感激皇甫黎,願意頂著滿朝文武的壓力,給予自己長姐一場盛大的葬禮。
在楚靈熙的連夜操持之下,楚靈然的葬禮,還是辦的盛大而恢宏。
這是自從皇甫黎嫁入皇宮之中,第二次有人,從德化門抬出去。
依舊是一片如同雪一般的白色,時逢初春,梅花已經凋零殆盡,遠處的煙柳,一片的生機盎然。
這個曾經豔名遠播,享譽大晉的詩書美人,安安靜靜躺在紅木的棺槨之中,由自己的夫君洛王親手扶著棺槨,沿著並不寬敞的宮巷,朝著門外離去。
楚靈熙身為平輩,又因為悲傷過度,沒有參加楚靈然的葬禮,她抱著孩子,站在城樓上,目送自己的長姐遠去,淚流滿麵。
雖然後來立場不同,但是她們的姐妹情誼,從來不曾被衝淡。
此時,一件衣服披在了楚靈熙的身上,她回過頭,是皇甫黎。
皇甫黎拍拍楚靈熙的肩膀:“熙兒,想哭就哭出聲來。”
真的哭出聲來,心裏也就好受了。
楚靈熙卻搖搖頭,靠在皇甫黎的胸膛:“我不能哭,我不能讓長姐心生留戀……”
她的長姐已經夠苦了,她不希望,她連離開,也離開的這麼痛苦。
此時,葬禮上卻突然節外生枝。
幾個老臣,突然間闖了出來,齊刷刷跪在了楚靈然下葬的必經之路上。
為首的老臣,楚靈熙眼熟的很,正是工部侍郎卓權,他的女兒卓傾妙,在傳聞之中,即將成為皇甫譽的皇後。
看來,皇甫譽的未來老丈人,已經忍不住想提前巴結一下未來女婿了。
不過,既然他早不說,非得在楚靈然的葬禮上惡心人,就不要怪她無禮了。
楚靈熙將孩子往奶娘懷裏一塞:“抱著孩子回去。”
而後,便對皇甫黎說道:“卓大人這是擺明的為了討好未來女婿,不要臉麵了,不過他不要臉,我一個婦道人家,臉麵自然也是不值錢的。王爺在此等候便是,借我傅將軍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