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鎮上開著一家小浴室,周今甜打聽到後就拿了幹淨的衣服往學校外跑。
紀錚手裏也拎著一個袋子,見小姑娘溜的快,他抓住了周今甜的後領,“跑什麼?”
周今甜覺得他明知故問,她身上黏噠噠的很不好受,“我洗澡去啊。”
“你把我弄髒了,不帶我一起洗?”紀錚挑了挑眉說道。
周今甜把手裏的袋子塞到了男人手裏,踮起腳尖湊到了紀錚眼前,她的睫毛根根分明,“紀叔叔,你想和我洗鴛鴦澡呀?”
陸一弘從不遠處走來,簡明扼要的問道:“你們這是事後了?”
周今甜白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向前走。
好在最近的天氣好,陽光萬裏,如果下了場雨的話,這泥土路就不會有那麼好走了。
鄧蓓還專門走出來找兩人,陸一弘瞥了她一眼回答道:“管好自己得了唄,看什麼看?”
鄧蓓咬了咬唇,臉色不悅:“你管我?”
炎熱的中午,沒有一絲微風,周今甜站在太陽底下都白的發光了,她用手背遮了遮額頭,問旁邊的男人道:“所以紀叔叔,你原諒我了嗎?”
紀錚停頓下了腳步,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姿態,一言也不發。
周今甜突然心生狡黠,拉著他的手指晃了一下,故意撒嬌喊道:“哥哥?”
男人安靜了片刻,眯著眼訓斥道:“周今甜,不準賣嗲。”
“那你也不準再生我的氣!”
空氣過於幹燥,周今甜脖子間的頭發都已經濕噠噠的黏在皮膚上了,紀錚用手將她的頭發摟起來抖了一下,低聲道:“可以,那你得答應我三個要求。”
“三個?”周今甜連一個都覺得多,結果這男人到真的是會借題發揮變本加厲。
男人放下了手,“不願意就免談。”
周今甜想到了周延禮那張令她憎恨的臉,咬了咬,笑不露齒道:“我當然願意的呀,隻要是紀叔叔說的,我都會乖乖聽。”
聽是一回事,怎麼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紀錚:“以後不準再提契約等字眼,包括離婚。”
周今甜瘋狂點頭,“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再說了。”
男人明顯很滿意她的表現,輕笑著露出了一點潔白整齊的牙齒,“第二點,以後晚上過了八點不準出門。”
“你上次定的門禁還是十點呢!”周今甜的臉頰被曬的紅彤彤的,此刻有些炸毛了。
“原來你都聽到了啊。”
周今甜鼓起了臉,試圖轉移男人的注意力:“紀叔叔,最近小學生的門禁都不這麼早呢,更何況我還是一個完全獨立的成年人。”
紀錚不語,就這麼盯著周今甜。
兩人四目相對,太陽依舊無聲的炙烤著大地,偶有蟲子在空穀中發出鳴響,喧賓又奪主。
周今甜率先敗下陣來,誰讓她處於金錢與權利的弱方呢,而且她真的很吃這套,吵架不一定會輸,紀錚一沉默她反而就怕了。
“可以,那第三個要求是什麼?”
紀錚慢慢悠悠地向前走了起來,聲音冷淡:“暫時還沒想到。”
周今甜咧了下嘴巴,這意思就是先欠著唄。
浴室是真的小,老板直接在自家的居民樓裏改造的,一個隔間大約一米多一點,地上還是水泥地,衝刷出來不少灰塵。
最可恨的就是花灑了,隻出三四柱的細水,一抬眼還能看到燈泡上全是黑乎乎的蟲子。
周今甜沒洗頭,看著這惡劣的周遭條件,忍住眼淚,一想到紀錚也是在這樣的地方受苦,心裏就稍微平衡了一些。
也不知道這男人到底來幹嘛。
周今甜換了一身簡單的體恤牛仔褲,將頭發隨意的盤成了一個小啾啾,她給屈丞打了電話,一接通就鬼哭狼嚎道:“屈老板,你放過我吧,我真的想回來。”
一個破“優秀記者”的名號有什麼重要的?
屈丞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信號不好的原因,他聲音很弱:“怎麼了?才第一天就受不了了?”
“這裏連澡都不能洗。”
屈丞咳嗽了一聲,周今甜還隱約聽見了醫院裏的叫號聲,她皺著眉問道:“你在醫院?感冒這麼嚴重?”
“咳咳。”屈丞用力壓製住嗓子裏的癢感,回答道:“實在不行就待一個禮拜再回來吧,畢竟給你報了名了,去一天就回來像什麼話?”
周今甜滿意的“嗯”了一聲,“那老板你好好養身體哦,等我回來了你請我吃飯。”
紀錚頭發很濕,漆黑的短發上帶著水珠,他穿了一身休閑的打扮,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慵懶了,“什麼事這麼高興?”
周今甜一蹦一跳的走著,“我隻用在這待五天就可以走了!”
她還自動給自己減免了個雙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