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清晨的時候,周今甜胃裏湧起了一股強烈的酸味,車子還沒有完全停穩,她就站起來想衝下車門。
即使難受的厲害,她也不忘狠狠地踩上紀錚一腳。
還好她今天是第一個醒的,萬一被別的人看見她和紀錚坐在一起,解釋起來可麻煩了。
紀錚緩緩睜開了惺忪的眼眸,半個肩膀都在發麻,他看著小姑娘的背影,暗罵了一句:“小沒良心的。”
周今甜一下車,都顧不上看周圍的環境,直接跑到草叢邊上吐了起來,臉色蒼白。
宋在殊拿著保溫杯走到了她的身旁,一隻手拍打著周今甜的背,神情緊張的問道:“難受的厲害嗎?我帶你去找醫院好不好?”
周今甜慢慢直起了身體,宋在殊用紙巾擦了一下她的嘴角,然後擰開了保溫杯的蓋子,“乖,甜甜先喝點水好嗎?”
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
周今甜微微仰頭,宋在殊端著杯子的手也抬起來了一點。
一股暖流進了胃裏,周今甜覺得舒服了很多。
陸一弘走到了紀錚旁邊,他很瞧不上宋在殊這種柔柔弱弱的“小白臉”,嬉笑著說道:“紀總,你不怕老婆被人搶走啊?”
紀錚眯了眯狹長的眼眸,看著不遠處有說有笑的兩個人,慢慢走了過去。
周今甜拿著保溫杯打量了很久才說道:“你這個保溫杯質量好好啊,是什麼牌子的?”
竟然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水還有些燙。
宋在殊的眼睛笑成了兩道小月牙,“甜甜喜歡?那等回去了我送你一個。”
前麵不遠處就是一所初高中合並的學校了,他們幾個就要住在學校的教工宿舍裏,這次的支教也主要是針對高三的學生而言,孩子們都是在暑假裏自願性來參加的。
大山裏能有出路去外麵看看的機會不多,高考是一個。
校長是一個年過耳順之年的男子,即使頭發已經花白,但也抵不住骨子裏的硬朗氣,他和眾人打了個招呼,然後眼眶泛淚的對紀錚說道:“紀總,這次真的很感謝您的鼎力相助。”
人力是次要的,亞澤這次帶來的物資絕不是一星半點的。
也不是沒有企業來做這捐贈過物資,大多數的數量都不算多,更有甚者隻不過為了做做表麵功夫,能將送出的東西在回去的時候都再要回來。
教工宿舍就在學校內,校長歡笑著將眾人帶了過去:“幾位同誌就先收拾一下行李,十點的時候我再給各位安排班級。”
周今甜挑了一間靠右最裏邊的房間,關上門之前好像看到了紀錚進了她對麵的房間,她理了一下床單,然後躺了上去。
木板床生硬生硬,但也比顛簸的巴士睡的舒服。
還沒眯上一會兒,段青梧火急火燎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聲音中氣十足:“甜甜,我這不是昨晚剛到我爸媽家嗎,你猜我打聽到什麼情報了?”
段家就在周家旁邊,這情報八九不離十和她爹媽有關。
“什麼?”
段青梧還刻意放低了一下聲音:“我聽說你爸爸已經在給你物色周圍的青年才俊了...那個嚴家的大少爺你認識吧...對對對就是那個潔癖怪,恨不得連踩的地都提前有人刷過一遍,你爸好像對他很滿意。”
周今甜翻了個身,悶悶的說道:“他滿意就讓他嫁去唄,反正我已經結婚了,重婚罪可是犯法的。”
“就你爸那性格要是知道了你瞞著他結婚,他肯定能逼你離婚或者教訓死紀錚的吧。”段青梧想到了周父那暴脾氣,打了個哆嗦。
木板床一直咯吱咯吱響的人心煩意亂,周今甜幹脆站了起來,“青青,你也太看不起紀錚了吧,紀家家大業大是他能撼動的?”
還教訓紀錚?不怕天一亮,紀錚就讓周家破產了嗎!
段青梧笑了一下,“反正咱們平心而論,你跟那家裏的賭約確實沒做到對吧,按理說你就是該心服口服的回去聽你爹的話收心嫁人相夫教子。”
“嘖。”
“嘖什麼嘖,你別不愛聽這些話。”段青梧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啊,你可是有紀錚這棵大樹的,聽姐們的,死死抱住這棵樹,到時候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拿你沒辦法。”
周今甜當然懂這個道理,但關鍵是她現在正在單方麵的作妖,單方麵的和紀錚吵架。
段青梧掛電話之前,還傳來了一個噩耗,“對了,聽我媽說周延禮就快回國了。”
周今甜抓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她低低的“哦”了一聲。
紀錚正在房間裏打電話,一整夜沒睡好,他麵色有些發白:“董叔,實在是對不住,我人現在在鄉下,等回來了一定第一個拜訪你。”
昨天毫無征兆的推掉了和住建局局長的飯局,後者這不一大早就打電話來興師問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