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響起女人尖酸刻薄的聲音。李慕愕然回頭,不由麵色微沉。
女人身著暗金色晚禮服,恰到好處包裹每一寸肥肉,即使有豔麗妝容,也蓋不住眉眼間的刻薄。
女人叫黃鶯,是李慕的嶽母,也是也是入贅三年裏,欺負李慕最多的人。
李慕並沒有在意黃鶯,而是將目光落在不遠處趙傾黛的身上。
青花白底旗袍,露出雪頸頎長,勾勒窈窕曲線。
三千青絲垂打腰際,麵容精致妖嬈,美眸卻清寒若雪,嫵媚與冷眼糾纏在一處,美人仿似畫中來,不食人間煙火色。
趙傾黛是李慕朝夕三年相處的結發妻,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四目相對間,李慕目光觸之即離。
此刻,黃鶯尖銳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你已經被趕出趙家,還來這兒裹什麼亂!”
李慕沉聲道,“一為辦事,二為祭奠。”
提起祭奠,李慕古井無波的眸子中,罕見透露出傷感。
四年前,李慕身中劇毒,流落到慶州街頭,已然等死。
是趙烈費盡艱苦,將李慕從鬼門關拽回來。又帶回趙家,收作上門女婿。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這也是李慕在萬般淩辱下,仍堅持留在趙家的原因。
而七天後,就是趙家老爺子趙烈的忌日。
黃鶯嗔怒大罵,“呸呸呸,真煞風景。好好的宴會,你提一個死人作甚!難不成你來帝王閣,就是為了讓我趙家丟臉?”
格格不入的喧鬧,引起周圍人的目光。
李慕是個小人物,卻被幾乎在座的每個人認識。
原因就是三年前,趙家驚天動地的醜聞。
“李慕!這個被趙家趕走的廢物,怎麼跑到這兒來撒野?”
“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那個廢物李慕?嘖嘖,瞧這寒酸勁,還真配得上廢物名頭。”
“他是怎麼被趕出來的?”
“據說是趙傾黛不讓他碰,就對小姨子圖謀不軌。一次醉酒後,差點玷汙趙家的小女兒,這才被趕出家族。”
“像這種人,竟然混到宴會中蹭吃蹭喝,簡直是對我們的侮辱!”
……
嘲諷聲格外刺耳,李慕卻波瀾不驚。一群聒噪的小醜而已,還無法掀動他的心緒。
李慕的無視,更激起黃鶯的憤怒,“這裏是天暢集團的接風宴,更是名流聚集的場所。你這種廢物的出現,簡直辱沒他們的身份!”
“看在你曾是我女婿的份上,我給你一次機會。現在滾出去,既往不咎。”
“如果你執意搗亂,惹惱了在場眾人,幾條命都不夠死的!”
黃鶯的聲音無比刺耳,周圍人異樣的眼神更讓人如芒在背。
即使如此,李慕仍然波瀾不驚。
黃鶯惱羞成怒,“老娘讓你滾出去,你個廢物聽到沒有?!”
旁邊議論聲紛紛響起,“這是上流階層的聚會,你這種低下賤民,留在這裏簡直礙眼!”
“快滾!以你的身份留在這裏,是對我們的侮辱,也是對天暢集團的侮辱!”
李慕淡然一笑,“讓我滾,你還沒有資格。”
黃鶯頓時炸毛,“你是聾子嗎?沒有聽到這麼多人讓你滾呢!得罪了他們中任何一個,你覺得你還會在這慶州混得下去麼!”
李慕站起身,目光平靜環顧四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離去。
短暫寂靜三秒,李慕風輕雲淡的道,“我是說,在座的諸位,都沒有資格對我頤指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