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州,帝王閣下。
傍昏,天陰地沉,山雨欲來。
暮色中,李慕長袍隨風卷起,獵獵作響。
遠處帝王閣,霓虹璀璨,川流不息。李慕目光隨霓虹惝恍,思緒紛飛……
“你入贅到我趙家,就是我花錢買來的一條狗,聽明白了嗎?!”
“整天就知道窩在家裏,我女兒嫁給你這廢物,簡直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你這病秧子怎麼就不死呢?求你快死行不行?你死了,我閨女就能改嫁……”
豁然,炸雷於空中豁開一道口子,狂風驟起,暴雨漫灌。這般場景,一如三年前,李慕初來乍到時的模樣。
四年前,李慕如喪家之犬般,逃至慶州,以廢物之名入贅給趙家。趙家在慶州,僅算得上二流家族,卻視李慕這等卑賤之人為恥。
入贅三年,李慕飽受冷眼與排擠,過著連下人都不如的生活。
終於在一年前,趙家人得償所願,將李慕趕出家門。
荏苒一年後,再睹往昔種種,不由在李慕心中掀為微瀾。
……
“龍王,雨天濕氣重,小心身子。”
錦袍加身,打斷李慕紛亂思緒。他隨手將之扯下,扔給一旁恭等許久的蘇東海。
蘇東海,天暢集團總裁。是跺一跺腳,慶州要抖三抖的商業巨擘。天暢集團前來慶州投資,蘇東海是主要負責人。
如此人物,在李慕麵前,卻規矩得像小學生。
李慕身形未動:“微風細雨而已。吹不著我,也淋不著我。”
蘇東海誠惶誠恐,“是我多慮了。”
李慕又問,“你說,這場狂風驟雨,淋不淋得著趙家?”
蘇東海稍作猶豫,趕忙惶恐答道,“雷霆雨露,皆是您的一個念頭。您一聲令下,這暴雨狂風,就會把趙家給淹沒撕碎!”
“沒有無妄之災。一切緣由,不過是趙家的某些人,在招風惹雨。”
李慕淡然一笑,邁步走入帝王閣,“你且隨我去看,趙家招惹來的風雨,他們能不能擋得住。”
“是!”
……
帝王閣,慶州的地標建築,也是最豪華的接宴場所。
四周有亭台綠樹,溪流淙淙,中央帝閣巍峨聳立,氣勢雄渾,古樸典雅。
蘇東海到慶州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天暢集團的名義,斥資十個億,將帝王閣買下。
今晚,慶州各大豪門聯名,租下帝王閣的場地,宴請前來投資的天暢集團。
兩人越過回廊,即進入大廳時,蘇東海恭敬道,“龍王,今晚宴會的主要發起人,是慶州總署何鎮東。他就在二樓包廂,您見是不見?”
李慕漠然道,“區區總署而已,你代我應付就是。”
“是。”
蘇東海目送李慕進入會場後,這才繞著回廊,前往二樓包廂議事。
李慕推門而入。輕盈交響樂混雜著女人的香水,身著昂貴晚禮服的男女,正在歡聲笑語推杯換盞。
大廳內,幾乎聚集整個慶州的名商巨賈。他們來此隻有一個目的,就是一堵天暢集團董事長的容貌。
如果能夠攀談幾句,留個印象,更是三生有幸。
……
華貴,奢靡,歡愉,一切都與李慕格格不入。
李慕挑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目光沉靜打量著在場眾人。
往年間,這些人是李慕需要仰望的存在。
現如今,跳梁小醜,不過爾爾……
“李慕?怎麼是你這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