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奈,隻好繼續坐在洞內休息。坐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左右,向來好動的胡大記者這時已經按捺不住自己了,“要留下來你們就留下來吧,我不想死在這裏,這鬼地方我受夠了。你們不走,我走。”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阿奎見了,一把將他的胳膊拽住,“你小子不想活了,你一個人能走出去嗎?”
“總要試試,我才不想像你們那樣坐以待斃,請你不要攔我。”
和胡大山一樣身為實習記者的沈曉楠站起來,拉了拉胡大記者的手,低聲說:“胡記者,你就聽咱們主任的吧,現在外麵夠危險的,大家需要團結……”她的話還沒說完,胡大山就用力將她的手一甩,“不要攔我,我要回去。”
沈曉楠被他這一甩,帶了一個踉蹌。阿奎見了,踹了胡大記者一腳:“奶奶的,你甩我可以,你別甩人家小姑娘。去吧去吧,去死吧,反正你也不是咱們單位的,也不是咱們叫你來的,我管你個屁!”
胡大山走後,眾人心裏七上八下的。我對阿奎說:“老哥,我知道現在被困,大家心裏都憋得慌。那胡大記者,也的確不討人喜歡。可是,他一個人出去,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咱們,難免會有些小麻煩。我的意思,不管怎麼樣,既然是一道進來的,最好還是一道出去。”
阿奎悶著頭抽煙,心裏也覺的有些內疚,“你問問他們什麼意見。”
我回頭,去看苦吟道長他們。苦吟道長說:“人命關天,還是去把他找回來。”
大家起身,準備往外走時,外麵,忽然傳來了胡大記者的一聲尖叫。尖叫過後,整個山洞又安靜下來了。依然是空洞洞的滴水聲,滴答滴答的響著。偶爾,會有一兩聲蝙蝠的撲動聲傳來。
大夥加快腳步往前走,可是一路上,別說胡大記者,就連胡大記者的腳印都沒看到。好像,他整個兒的,就忽然在山洞中蒸發掉了。見此情景,洞內的每個人都冒出了一身冷汗。最後,還是崔信強大叔安慰大家說:“大家別擔心,他小子,搞不好已經出去了。”
“嗯,但願如此吧!”我說。
不知不覺之間,眾人又到了另外一個完全陌生的洞廳。在那兒,我們發現了另外一封刻在石壁上的絕筆書。“李子章到此一遊,魂斷於此。家住貴州茅台鎮,樟樹村。後人若有見者,請代我告知家人!”
把幾行工整的大字念完,我抬頭看看大家,什麼話也沒說。
阿奎摸著那些字,回頭冷笑,“死都死了,還到此一遊!”
這時,沈曉楠已經嗚嗚地哭起來,“主任,我們還能出去不?”
我安慰沈曉楠,“放心,咱們帶有幹糧,不會那麼快死掉的。”
李元斌傻裏傻氣地看著我,“那什麼時候可以死掉啊?”
他這話,讓大家又怕又想笑,阿奎瞪他一眼,“你小子,話都不會說!什麼時候可以死掉?沒個百把幾十年,我看你是死不掉的。你就慢慢煎熬吧!”
大夥一邊說著,一邊馬不停蹄地往前搜索胡大記者,同時也在尋找進來時放置的路標。
大約往前走了半個小時,走在後邊的崔思貴忽然停下腳步喊:“你們快看,那兒!那兒!”
阿奎一陣興奮,轉身問他,“哪兒?什麼玩意兒呢?”
我往崔思貴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隻見一片綠茵茵,翡翠似的光芒,正在咱們右前方大約五十米處的一個狹隘的山洞裏。
大夥一陣小跑,來到洞口伸長脖子往裏邊看。這下,大家夥都驚住了。
前方,那綠茵茵的發光體,竟然是一片竹林。而竹林之畔,竟然有一條人工修建的水渠。
阿奎一拍腦袋,興奮地說:“看來咱們有救了。我在那河裏看到魚在蹦了。”
不錯,是有救了,但這有救,並非是指可以出去,而是指有食物,和燃火用的東西。如果有了這些,咱們便可以,一邊去尋找來路出去,一邊又可以保證不會被餓死。
眾人在竹林邊安頓下來,把隨身攜帶的行李都清點好,整齊地放置在巨石旁,然後便忙碌開了。燒火的燒火,捕魚的捕魚,看眾人忙碌的身影,我感覺,大家都已經有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我和崔信強大叔去竹林中尋找幹枯的竹枝時,隻見他蹲在竹子旁一動不動。我問他,“大叔,你說,生物書上不是說,是植物,都需要光合作用嗎?你看這竹子,竟然長在山洞裏,而且還會發光。你說,這是什麼品種?”
崔信強大叔搖頭,“這家夥,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小時候聽我爺爺說過,山洞裏有一種竹子,叫陰竹。在山洞裏很漂亮,熒光棒一樣的,但是把它們拿到外麵,一旦碰到日光,便紛紛碎裂掉了。”
陰竹?難道,這世上,還真有這種竹子?就在我疑惑不解時,白雨欣過來了,她衝我微微一笑,便和崔信強大叔一樣蹲下來,“姑父,你們兩個在談什麼呢?”
崔信強大叔笑了笑,“主任問我,這是什麼竹子,我說不知道,雨欣,你知道是什麼嗎?”
白雨欣觀察了一下,才回答:“我不知道,不過,我記得老師曾經說過,有些植物,的確可以不經過光合作用。比如冷杉,冷杉那種植物,對光的需求就不大。所以我想,這竹子,應該是目前還沒有被發現的一個新物種。”
幾人正說著,隻聽到阿奎他們在興奮地叫喊。原來,他們捕捉到一條大魚了。我跑過去一看,隻見那魚有點像娃娃魚,但是全身卻白得像玉石一樣。重量,目測,大概有十五公斤左右。
崔信強大叔跑過來,“這到底是什麼魚呢?”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什麼魚。看來,又是一個新品種。
李元斌說:“娃娃魚唄!我書上見到過。”
阿奎說:“你笨,你見過白色的娃娃魚嗎?”
李元斌又看了看,“那就是變態的娃娃魚。”
白雨欣嗬嗬一笑,“那不叫變態,叫基因突變!”
阿奎負責去烤魚,期間,一直沉默寡言的苦吟道長忽然開口說:“大家先別吃這魚,我感覺這氣味有些怪異。太香了,好像,巴不得大家馬上把它吃下去。這是一種誘惑。”
見大家不明白,苦吟道長便解釋說:“大家都到山上采過蘑菇,也都知道,顏色越是鮮豔的蘑菇,越是有毒的蘑菇。而這魚,我感覺和別的魚有些不同。”
大家覺得有道理,可是這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饑腸轆轆了。阿奎邊翻動著竹枝上的魚,邊咽著口水說:“那怎麼辦?難道咱們烤熟了,就這樣看著它,然後被餓死?”
我想了一下說:“大家先找找看。既然有那麼多人進來過,就肯定有人也和咱們一樣,到過這裏。如果有人吃魚被毒死了,難免會留下什麼東西,警告後人。”
果不出所料,沒過多久,白雨欣就發現一具白骨。“骨頭發黑,明顯是中毒死的。”
就在大家感覺到絕望時,崔思貴卻發現了一些新的東西,“這裏有字!”
眾人過去,隻見一塊石頭上寫著:“魚有毒,要吃魚,先喝竹子中的水。”
看完這些字,大夥心中一陣狂喜。看得出來,這是一位幸存者留下來的。於是阿奎快步過去,掄起手中的匕首,就削了一根竹子下來。結果,當他小心翼翼地把竹子的關節敲開時,竹子中,果然有很多綠色的水。
阿奎一邊喝著,一邊喊:“天然的竹根水,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大夥見阿奎喝得酣暢,便紛紛動手,各自拿著一根竹子,吧嗒吧嗒地吸起來。
把竹中水喝了,眾人就去吃魚。可是後來,大夥都感覺到有些目眩,那種感覺,就像喝醉了酒一樣,腦袋昏沉,手腳無力。而這時,我模模糊糊的,好像聽到有一位老女人在唱歌。再後來,我什麼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