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年果真就向小區門口走去。
“真的不去啊,要不再考慮一下吧?”看著麵前的人走遠,江芳怡低了低頭,小聲說道。
“什麼?”前麵走著的張遠明正巧聽見了江芳怡的話,但是沒有聽清楚,還以為江芳怡有事叫他,於是轉過頭問道。
“沒,沒有。”沒想到他會聽見,江芳怡訕訕地笑,對著張嘉年再次招了招手。
“快回去了吧,外麵挺冷的。”張嘉年看著江芳怡穿的有些單薄,不禁開口多說了一句。話一出口,卻發現有些不對,他剛剛以為前麵站的是另外一個女孩了。
“好的,謝謝嘉年學長。”江芳怡有些失落的心情立馬因為張嘉年的這句話重振。心裏也不由一暖,這是第一次,絕對是第一次,嘉年學長對她說這樣關心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嘉年學長也開始關注她了呢?
遠處的張嘉年卻有些落寞地走開了。
舒靜曼正有些鬱悶著明天和江芳怡,還有張嘉年三人一起吃飯的事。其實那天晚上的事,她已經不生張嘉年的氣了。他隻是誤會了她,她應該向他好好解釋一下的。而且當時她說話也挺衝的。
借著這次機會,和好也好,他們還是大學時很鐵的“三人幫”。
隻是這時卻接到了江芳怡的電話。
“靜曼,你明天有事。我想了一下,我們還是不一起去吃火鍋了。”
“你不是說……”
“我反悔了。”
“嗯,那好吧。”
舒靜曼不知道江芳怡怎麼又改變主意了,不過明天倒是不用一起走飯了,也就意味著不用和張嘉年碰麵,也不用尷尬了。
張遠明又是好久沒去公司上班,他的請假條上沒有說明理由。
舒靜曼因為擔心他,想打電話問候一下,但又怕他在忙,影響到他,故此,發了問候的短信:遠明哥,在嗎?你沒事吧?好幾天都沒來公司了,他們說是你請了長假,真的嗎?看到回我短信,我很擔心你。
開始的時候,舒靜曼倒隻是發著問候性的短信,隻是一直都沒有回複,然後打他電話才發現是關機的。
張遠明不是粗心的人,電話居然一直關機,也不回她短信,於是更加擔心。
穆煜澤是很反對她和張遠明走近的,這點舒靜曼也清楚,但張遠明是她的朋友,自從她進公司,大大小小總是照顧著她,對她很好。現在他有事了,作為朋友,她必須給予最基本的關懷。
今晚,舒靜曼發出了短信後,原本也沒期望張遠明會回複她。隻是她剛放下手機時,對方就恢複她了:“在的。之前手機關機了,沒有看到你的短信,不好意思啊。放心吧,我沒事。”語氣是張遠明一貫的客氣禮貌。
“哦,那就好。”舒靜曼立馬打了一個笑臉過去,緊跟著回複到。
對方也跟著回複了她一個笑臉。
舒靜曼:我很擔心你,麥冬也很擔心你哦。你什麼時候回來上班呢?
張遠明:你擔心我我倒是相信,你說麥冬擔心我,我可就不信了。
舒靜曼一笑,問道:為什麼啊?
張遠明:她隻會擔心她的免費午餐吧。
舒靜曼頓時笑開,立馬回複到:遠明哥,你好厲害。你怎麼知道的啊?
張遠明:不用猜都能知道,隻有你這丫頭,傻裏傻氣的不知道。
舒靜曼:哪有?
張遠明:靜曼,我有點事,先不說了哦。你早點休息,晚安。
舒靜曼:嗯嗯,好的。你也是,遠明哥。晚安。
聽到張遠明沒事,舒靜曼倒是鬆了口氣。
“二少爺,老爺他找你。”
聞言,張遠明放下手機,之前嘴角那絲溫和的含笑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默然跟著前麵的那個傳消息的人向樓道一邊走去。
兩人走到一間書房前時,相繼停了腳步。前麵帶路的人上前一步輕巧了一下門。
“老爺,二少爺來了。”那名下人恭敬地對著裏麵說道。
“嗯,讓他進來。”裏麵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二少爺,老爺讓你進去。”那名下人這時又轉過頭,看向張遠明,同樣恭敬地說道。
張遠明沒有說話,走上前推開了微開的門。
裏麵的人見到張遠明走了進去,微閉的眼睜開,指了指旁邊的位置,道:“坐。”
屋裏光線很暗,隻有一盞昏黃的燈照著,盡管如此,還是能依稀看出裏麵坐在藤椅上的人。灰白的頭發,布有皺紋的臉頰,無可置疑的是,他是一名老人。可能隻有那一身體麵的衣著,還有他身上散發著的威嚴氣息證明他還不是一個很老的人。
“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進門的張遠明冷冷說道,並沒有聽話地坐向一旁的位置。
“宏兒快要走了,你接替他的位置。”聞言,威嚴的老人倒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道,隻是在說到那句“宏兒快要走了時”,語氣悲涼。
誰能想得到,這位看上去很老的老人,其實還沒滿六十。就在一個月前,他還是滿頭黑發,寶刀未老。世事弄人,突然得之要失去愛子的他,短短幾個周就換了個模樣。
“我拒絕。”張遠明冷冷拒絕。這句話,這段時間,他已經說過幾次了。
突然間居然要讓他這個他最不屑的私生子接替他的位置,這不是笑話嗎?要知道,麵前的這個人,可是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出的人。或者換句話說,他是不屑叫出。要知道,一個月以前,他們還是走在街上遇見都不會打招呼的陌生人。是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