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城樓,黃燦燦的金山,白閃閃的銀山,七彩繽紛的玉山越堆越大,越堆越高。飛龍在一眾將官的簇擁下,大搖大擺走至金山銀山玉山前,伸手抓起金銀玉石,肆意狂笑……
“金銀財寶到手了,是時候收手了……”副將龐悍道。
“不,我要殺光敦煌城裏的這幾萬隻豬,一隻也不剩!”
“凡事留條後路,不可做得太絕!”步軍校尉文敬天道。
“除了你,還有誰也是這般認為的?”飛龍雙手摸著刀柄,目露凶光……
“我……”
“我……”
“我……”
其餘將領挺起胸膛,各向前邁了一步……
“嗯?”飛龍怒目圓睜,頭頂冒煙,眼中噴火……
“飛龍大哥,弟兄們出力給你搶來了金山銀山,分多少給我們弟兄啊?”獨眼龍扛著一大袋金銀珠寶嘻哈大笑走了過來。
“獨眼龍,依你說,你想怎麼分啊?”
“飛龍大哥,你說怎麼分就怎麼分……”
“那就先分了你的頭!”飛龍騰空躍起,一道寒光劈出,把猝不及防的獨眼龍當頭劈作兩半……
“啊……”所有在場將官驚恐萬狀,身不由主移步後退……
“還有誰敢來分飛龍的金銀財寶啊?”飛龍把手中滴著鮮血的雪花镔鐵刀前指,眾將官又被驚嚇得退後了兩三步……
“誰人膽敢貪心不足,獨眼龍就是他的下場!統統給我回到將軍府裏去,居心叵測者,斬!”
將軍府後堂擺了一桌酒,飛龍與田雞、曱甴、草蜢、蜘蛛、毒蚊、烏蠅、黃蜂、泥鰍、蟛蜞、蟋蟀十人大吃大喝,大快朵頤……
“今天,飛龍二一添作五,劈開了獨眼龍!”飛龍道。
“獨眼龍沒大沒小,該死!”蜘蛛道。
“對,獨眼龍沒大沒小,該死!”其他人也附和道。
“算你幾個聰明醒目,隻不過,將軍府裏還有一些不知死活的蠢豬,鬥膽逆我飛龍的意……”
“飛龍大哥,到底是那隻豬,說出來,我烏蠅今晚就去宰了這隻豬!”
“我也去……”
“我也去……”
“是步軍校尉文敬天,明早,我要看到他的屍首吊在南城樓上!”
“遵命!”
次日清早,田雞跑進了飛龍的寢室,推醒了熟睡中的飛龍……
“飛龍大哥,不知是誰打開了東西兩個城門,敦煌城中的百姓拖家帶口,瘋狂出逃……”
“豈有此理,是哪個殺千刀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快拿刀來,喚龐悍火速發兵,把那些出逃的豬統統抓回來,斬首示眾!”
“是……”
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如漏網之魚,敦煌城中百姓扶老攜幼,傾城而出,你推我搡,奪路而逃……
前來阻攔的軍兵被那驚慌失措的百姓亂推亂撞,潰不成軍。一名手持雙鐵戟的少年公子騎坐在西城門的木門上,居高臨下望著萬千倉忙出逃的百姓。遠處,怪叫連聲,飛龍手舞雪花镔鐵刀,踩踏奔逃百姓的頭頂,飛一般衝殺而來……
“飛龍,城門是我打開的,百姓是我放走的,有本事,上來與我沈棄文大戰三百回合!”
“乳臭未幹的小兔崽子,今日飛龍把你碎屍萬段,燒鍋煮肉湯!”舞雪花镔鐵刀砍劈在木城門上,飛龍騰空而起,萬千道寒光仿若雪撒瓊花,砍劈在雙鐵戟上丁當亂響……
沈棄文使出渾身解數,擋架封截,閃跳騰挪,躲避著那又急又狠,仿似狂風暴雨一般的寒光攻勢……
“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你憑什麼與我飛龍大戰三百回合?慢點,再慢點,我砍了你的頭顱當凳子坐!”飛龍咬牙切齒,使出渾身蠻力,斬殺得沈棄文節節敗退。
沈棄文跳上城牆,飛龍追殺上城牆;沈棄文撤至城樓,飛龍追趕上城樓;沈棄文躍上城樓頂,飛龍飛身而至,窮追不舍……
“今天就是追到天腳底,也要宰了你這隻小兔崽子!”飛龍手中雪花镔鐵刀舞得快似風車,步步進逼,占盡上風……
“飛龍大哥,不好了,將軍府著火了……”田雞飛奔而來,“木清煙斬殺了曱甴和蟛蜞,在將軍府裏四處放火!”
“怎麼又是木清煙那個臭婆娘?真個氣死我也!先殺了木清煙,再來找你算賬!”飛龍飛身跳下城樓頂,望大火衝天的將軍府狂奔而去……
飛龍跑回正燒個烈火熊熊將軍府後院,那木清煙早已聞風而逃,不知去處……
好不容易撲滅了大火,草蜢來報:“還有兩萬多百姓尚未逃出城去,如果處置?”
“那些豬既然那麼喜歡逃跑,我飛龍就如他們所願,把他們統統推上城樓,扔到城外去!”飛龍咬牙切齒,惡狠狠道。
“是!”草蜢一聲答應,飛奔而去。
“飛龍大哥,”烏蠅跑來稟報,“搜查了整個將軍府,蜘蛛、黃蜂、泥鰍三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步軍校尉文敬天那廝呢?”
“文敬天那廝還在,莫非……”
“偷雞不成蝕把米,我這就去殺了文敬天那頭豬!”
“飛龍大哥,如今天光大白殺人,隻怕龐悍那些將官不服,逼其造反!”田雞道。
“那就今晚喝酒,灌醉文敬天那廝,你和草蜢送他回房,手起刀落,除掉他!”
“遵命!”
中午時候,飛龍正與一眾將官在將軍府大堂內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草蜢跑來稟報:“城外來了沈棄文,他說:把城中百姓放走,他進城,交出自己的性命……”
“用他一個人的性命,換兩萬多隻豬?當我飛龍是傻子不成?不換!”飛龍氣急敗壞,把酒碗狠狠砸碎在地上……
“飛龍大哥,木輕煙那個臭婆娘也來了,”田雞氣喘如牛跑了進來,“木輕煙與沈棄文肩並肩站在了城門下,要用他倆的性命換走城中的百姓……”
“木輕煙?行!”飛龍猛地一跺腳,“今晚,老子把他倆一塊點了天燈!毒蚊、烏蠅,你倆去把木輕煙和沈棄文綁到將軍府來!”
“遵命!”毒蚊和烏蠅領命而去。
半個時辰後,五花大綁的木輕煙和沈棄文被軍兵推上了將軍府大堂……
“把這兩隻豬吊掛在木梁下,給我狠狠的抽打!”飛龍端起酒碗,一飲而光,“讓天下人都看看,這就是與飛龍作對的下場!晚上,老子親自給他倆點天燈!”
一輪抽打,一番狂飲,飛龍已有七八分醉意……
“老子平生最是恨人與我飛龍作對,誰人膽敢與我作對,老子就點他的天燈!哈、哈、哈……”
“其實,點天燈並不算什麼。”步軍校尉文敬天站起來道,“把人埋在地裏,在他的頭頂劃個十字,再灌入水銀,可以剝出一整塊人皮,此活,末將最是拿手不過。”
“你會頭頂灌水銀剝人皮?”
“末將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文敬天昂首挺胸道,“末將剝人皮天衣無縫,天下無雙!”
“好,你就與毒蚊、烏蠅一塊去十字街頭,眾目睽睽之下,剝了這兩人的皮,給我飛龍看看怎樣一個天衣無縫,天下無雙!”
“末將遵命!”文敬天一招手,自有軍兵把吊在木梁上打個皮開肉綻的沈棄文和木輕煙放了下來,抬出了將軍府,毒蚊和烏蠅則寸步不離跟在了後麵……
半個時辰過去,毒蚊驚慌失措跑回了將軍府大堂……
“飛龍出事了,文敬天那廝把我等騙去了十字街頭,趁我倆不留意,一刀砍死了烏蠅……”
“豈有此理,怎會這樣子?”飛龍拍案而起。
“文敬天把沈棄文和木輕煙扶上了馬,叫開了城門,放走了沈棄文和木輕煙,他自己則擋在城門口,攔住了我的追兵……”
“居然瞞天過海,騙了老子!都隨我來,逮住文敬天那廝,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飛龍手執雪花镔鐵刀,怒不可遏走出了大堂……
敦煌城門口,文敬天橫劍擋住了去路……
“飛龍,你來晚了,追不上沈棄文和木輕煙了!哈、哈、哈……”
“文敬天,你膽生毛,居然鬥膽連我飛龍也敢騙!今日,老子要把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飛龍跳下馬,手執雪花镔鐵刀大步走上前去……
“論武功,我文敬天自然不是你飛龍的對手。不過,士可殺不可辱,我文敬天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由不得你擺布羞辱!”文敬天說罷,揮劍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鮮血噴灑,染紅一地,利劍拋去,身軀轟然倒下……
“哼,還算是條漢子!來人啊,把屍體扔出城門外,喂野狗!”飛龍收刀轉身,闊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