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威脅本宮?”
李成乾瞳孔一縮,暗忖此子端是狗膽包天,莫非他還敢來殺我不成?看來無論如何也要加緊將他除去,否則後患無窮!
周南嗤笑道:“蠅營狗苟是為鬼,你若當真心中光風霽月,還怕我威脅?”
李成乾陰沉著臉,思忖一番,他今日是既無法為難周南,又無法殺了柳相以絕後患,還留在此地和這憊賴貨糾纏作甚?
想通此節,他揮袖便走。
李成乾走後,周南再也壓抑不住身上傷勢,眼前一黑,竟是搖搖欲墜,此時薑璃離他最近,連忙上前將她扶住。
“薑大小姐,謝謝了。”周南低聲說著,今日薑璃可是幫了他大忙,要不是這姑娘幫他擋了一劍,隻怕他早就死了。
饒是以他沒心沒肺,也是有些感動。
“還算有點良心,”薑璃輕輕吐了口氣,“……知道本小姐對你好。”
她臉頰微微泛紅,最後半句說的低如蚊訥。
正在此時,卻呀地一聲,心裏又羞又急。
周南這臭家夥,竟是已經暈了過去,而且好死不死的,腦袋還放在她挺翹胸部,她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他鼻端噴出的熱氣,酥酥麻麻,很是惱人。
薑璃很想將這家夥暴打一頓,但又怕把他給打死了,想了想,也隻得作罷,隻是臉上紅暈愈發濃鬱。
李慕白招呼著眾人,收拾殘局,王府死了不下五十個侍衛,俱是要好生收斂厚葬的。
當看到李統領那焦糊身體時,李慕白微微一愣,王府老管家福伯告知了他前因後果,這李統領卻是為周南擋劍而死。
李慕白悠然長歎,這樣忠心耿耿的豪爽漢子,上哪裏去找呢?
饒是他素來心誌堅毅,也是眼眶泛紅,掉下淚來。
見微知著,李慕白雖未全程參與今夜血戰,卻也推測得出此間拚鬥是如何血腥殘酷。
周南已經昏迷過去,由他姑姑和薑璃二人攙扶著,李慕白看著他蒼白側臉,笑道:“兄弟,你要是男人,就須得快點醒來。”
他看著收斂規矩的五十於具王府侍衛屍首,目光凜然如劍:“這些漢子可不能白死了,李成乾不說,便是那葉家也不能放過,他們想鬧騰,咱哥倆兒便鬧得他雞犬不寧、屍橫遍野!”
“殿下,其他屍體怎麼辦?”
王府方屍首收斂完畢,福伯指了指其他屍身。
李慕白笑了笑:“我還能厚葬他們不成,叫人都拖到妖獸山脈去,那裏的妖獸想來十分喜歡這份禮物。”
“喏!”
福伯點了點頭,照辦去了。
李慕白看了看周南殘破不堪的府邸,尋思這宅子是如何也不能再住了。
他便和周南姑姑商量一番,幹脆讓她和周南俱住到王府去,那裏安全不說,也好照料周南傷勢。
諸事敲定,天邊已現魚肚白。
東方天際,朝陽緩慢升起,雲層波瀾壯闊,好似流火。
濤生濤滅,煞為壯觀。
一夜殺伐,至此塵埃落定。
…………
清晨陽光澄澈安然,整個東臨城都沐浴在一片聖潔之中,將黑夜裏所有汙穢盡數掩埋。
東臨城暗流湧動,但無論是鎮西王府還是葉家,都保持著默契,維護著表麵上的安寧。
在大多數人看來,東臨城還是那個東臨城,沒有任何變化。
隻是距離鎮西王府三裏路的一座民宅一夜間消失不見,連一塊瓦礫都未曾保留。
奇怪的事情,當不止這一件。
比如鎮西王府殺了幾十個安排在秦都乾元城的斥候,且株連九族、滿門抄斬,砍了不下五百顆腦袋。
王府內忠義堂裏,另多了五十三具棺材。
妖獸山脈的妖獸們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盛京柳家不見了一個孫子。
太子殿下飛劍傳信,誥命他在盛京城另外四個築基前期修為護衛全速趕往東臨。
葉家三小姐從王府酒宴回家後,一夜未睡。
但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整個東臨城知道此事內幕者,卻是寥寥無幾。
葉靈兒是為數不多事無巨細、全數掌握的人。
事實上,她本身就是這件事的策劃者之一。
屋外陽光正好,葉靈兒看完手中戰報,臉色有些不好,她歎了口氣,出得屋子,直接趕往葉家祖宗祠堂。
推開祖宗祠堂大門,陽光傾瀉進去,一個高大背影卓然獨立,葉靈兒緩步上前,歎道:“二哥,李成乾那廝失敗了,這次法寶配額爭奪,周南那廝肯定是要參與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