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神佛之中也有執念成狂墮入魔道的。
隻是,許多事情都是說的容易做不容易。
再一想到被壓在無間地獄的父王,想到忘情穀中的母親,他的心又無法平靜我。
隻是,再一看到眼前嬌美的女子,他想,他可以為了她而去努力。
於是,伸手撫了她的臉,蹙眉問道:“我本已放你走,你為何又回來?”
仙仙一窘,低了頭,囁嚅半晌道:“昨夜我說過了,我迷路了。”
“你怎麼會迷路?”他眉微輕挑起來,盯著她的眼睛看。
仙仙的頭一直低著,忽又抬起,輕推了他一把,走到窗前,含糊道:“反正,就是迷路了,不知道要去哪兒,隻好來找你。”
南君小寶緊跟著她,又問:“那你可知道我是魔,同樣也是男人。”
“知道……那又怎樣?”仙仙悶悶說著。
他伸手按在了她的肩上,慢慢道:“一個男人,當他要放自己心愛的女人離開身邊時是下了莫大的決心的,可是若她又回來了,他就……再也放不開了。”
仙仙的心一揪,雙手微微拳握起來,咬了咬嘴唇道:“不放就不放。”
“那你甘願跟著我,你應該知道我所走的這條路,根本不似你說的那麼容易,可能會萬劫不複。”
仙仙動了動肩膀,輕掙開他,道:“回來了就是回來了。”她轉頭看著他,前所未有的認真,“當初我離開七玄門,在酆都又和你相見後,我所做的一切就全是為了你了,留在陰少陽的身邊,尋找神器,全是為了你,一直沒有改變過。縱使其間師父讓我放棄,告訴我你是魔,我也沒有同意。縱使在尋找神器的時候聽他們說你已經自由了,不需要我去救了,可是我也沒有放棄,我就是想要見到你。昨天晚上我說我迷路了,其實這些年來我不就是一直迷失著沒有方向?而你就像我的方向,我尋找著你,直到親眼看到你,被你抱著,感受著你身上所傳遞來的溫暖,才覺得一顆心真正的放了下來。在這裏,你娶了我,給了我家,做了我的夫群,縱然是個幻境,但我就是死死認定了它是真的,你是我的家,離開了你,我又要流浪了,我不想那樣了,不想懸著心在一條無止盡的道路上奔走,跟著你,不管結局是什麼,我都接受。”
南君小寶看著她,聽著她說出這些話來,心裏的喜悅無以複加,伸臂緊緊抱住了她,“仙仙,你說的全是真的?你不會離開了?願意跟著我,不管前麵如何艱難險阻?”
“嗯!”仙仙點了點頭,闔上了眼睛,想到陰少陽,隻能說聲對不起了,說她自私也罷,她也從來沒有騙過他,她從一開始就對他講了她心裏放不下小寶,當初跟他重返酆都就是因為他答應了會幫助她尋找小寶。如今,找到了小寶,她和他之間,恐怕也回不到從前了。
南君小寶一手撫著她的後背,一顆心充滿了愛意,恨不得將她揉碎了裝進自己的身體內,反正簡直就是無法去表達自己的心情,許久,才道:“我們這些天在南君府生活,你覺得好嗎?”
仙仙抬頭看了看他,實話實說道:“開始的時候有些忐忑,總覺得太過美好,不敢相信是真的,但過了兩三天後就漸漸的平靜了,覺得這種平淡的日子很美好。不過,現在已經知道這些全是假的。”
南君小寶吻了吻她的額頭道:“你喜歡的話,我們就一直這樣一下去。”
“那怎麼行?”仙仙蹙眉,“長期這樣是逆天而行,而且這些人的命格都會被改變,到時候天庭那裏就不好說了。”
“你放心,我自有瞞天過海之法。”南君小寶笑了笑。
仙仙有些怔忡,素知魔講自由自在,但有時自由的太過自私,不顧禮法,不顧周全,隻為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不會傷害任何人。”南君小寶見仙仙發怔,又說著,似是給她一個定心丸。
她搖了搖頭道:“其實不用這樣了,我既已知道是假的,再也沒有先前的那種感覺了。”
南君小寶蹙了眉,有些苦惱,“這就真的。”
“小寶,我知道你想討我開心。別太費心了,咱們順其自然好嗎?況且,我跟著你,也不是為了享受的,我隻希望最後的時候你我都能好好地活著,能真正的自由自在。”
南君小寶抿了抿唇,明白了仙仙的話,再一次把她擁入了懷中,久久沒有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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黴雨過後,天氣轉晴,再過四五日便是端午佳節了,平原城大街上十分熱鬧,路邊一下子多出許多小攤,賣的都是端午節慶的小玩意。
在城皇廟旁邊,有一個算命的先生姓賈,自稱神仙,每日擺攤,替人卜卦,代寫書信為生。
這日,賈先生一早就擺了攤,想著這端午佳節到,在外的人要寫信回家問候,占卜的人也會多,打算好好地賺上一筆。
果真,從早上出攤,到了午時竟然賺了一千個大錢,他喜出望外,嘴巴更甜起來,給人占卜,那吉利話就像打好草稿似的源源不斷地脫口而出。
這時,有一漢子路過,看到他那卦蕃上與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神機妙算,無所不能”,漢子剛在賭場輸了錢,心裏很不爽,剛剛去找朋友借錢,竟然碰了釘子,摸了摸口袋裏不有三個大錢,便往賈神仙桌攤上一甩,很氣勢地坐下了,拍拍桌子道:“給我算一卦,若不準,砸了你的攤子。”
賈神仙捋捋胡須,看漢子印堂發青,知是瘟神上門,倒也不急,嗬嗬笑道:“客官,您要占卜哪一方麵的事情?”
“財運。”漢子雙插在胸前,揚著臉道。
“財運?”賈神仙眯起眼睛,先觀了漢子麵相。
漢子有些不耐煩,嚷道:“就算一算我什麼時候能發大財。”
賈神仙嗯了一聲,拿起卦筒道:“客官您先抽個簽吧。我這是傳世靈簽,心誠則靈。”
漢子嗯了一聲,接過卦筒,順手撫了一翻,搖了兩個,掉出一支簽來。
賈神仙取了,眯眼念道:“俞伯牙摔琴。人世知音能有幾,碎琴都為子期亡;墳前灑盡千行淚,隔別陰陽各一方。”
漢子是個粗人,大字也不識一個,不耐煩道:“廢話少說,我能發財嗎?”
賈神仙搖頭道:“非也。”
“什麼!”漢子一聽一拍子站了起來,大有大打出手之勢。
賈神仙忙擺手道:“客官息怒啊,待我解於你聽,若是不準,分文不取。”
漢子聽罷,勉強定下心來,重新會下,粗聲道:“快說。”
“俞伯牙和鍾子期的故事您知道吧?”賈神仙問。
“不知道。”
“呃……就是他們是知音琴交,一別後相約再見,誰曾想再見之時子期已經亡故,琴已無音,要之何如?伯牙在子期墳前痛哭,摔琴以喻對子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