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下來就在人間,從小生活在人類的圈子中,雖然知道了自己魔,可身上那些人類所有的特性他一樣不少。
他知道,不管一個人做什麼,讀書,賺錢,生官,發財,全是為了一個家,為了家庭的成長與幸福,而那個家如果少了另一半,就不是家了。
另一半,便是那個情字。
所以,人生勞勞碌碌,不過為了一個情字。
他想,他此時為魔,為真正繼承父親刑風的大統,一統魔界,一呼百應,雄霸三界,也是為了,將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敵得過他,他就得到他想的人。
如今仙仙對他這般依戀,他的這種念頭就更加篤定了。她離開也罷,沉默也罷,不過是擔心他。真正的男人,就是要讓關心他的人心安。
他隻有強大起來,才能讓她心安,讓她無所顧忌地去愛他。
想到此,他心潮澎湃,伸手摟了仙仙的身體,俯望著她。月光下,她沉睡的樣子如此沉靜,白皙的臉蛋如白瓷一般細膩光滑,長長的睫羽像一把小扇子蓋著眼睛,十分可愛。他的唇角抿起笑意,感受著她身體的柔軟和溫度,伸出手探進她的衣衫,撫著她光潔的肌膚,隻感覺心滿意足。
人生在世,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他輕歎了口氣,看著她的嫣紅的唇,忍不住將自己的覆了上去。她毫無防備,甚至很配合地張開了小口,令他的舌很容易就進入了,品嚐著她的香甜,心裏的空虛慢慢被填滿,緊緊地抱著懷裏的人兒,隻覺得她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睡夢中,仙仙因被他吻著而有些呼吸不穩,夢囈一聲,也伸手摟了他,把頭別過,離了他的唇。他輕笑,伸手點點她的小鼻子,低聲道:“到底是真睡還是假睡?”
她不動,也不回應。
他笑壞一下,伸手探到了她的腿間,輕輕一揉,她的身體本能地顫抖了一下,然後僵直,仿佛在恐懼著,身上也微微顫抖,眼睛大大地睜開,待看清近在身前的是南君小寶,才平覆了情緒。
南君小寶一驚,忙把手拿開,摟緊了她,知道她這幾日失蹤一定受了不少苦,心裏難免留下陰影,需要一段時間的恢複,於是輕攬了她的肩,將她的頭按在他的心窩,喃聲道:“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仙仙不再說話,有他這句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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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整個南君府都處在一種平靜詳和之中。
小紅敲門問候南君小寶需不需要伺侯梳洗。
仙仙被驚醒,發現自己整晚都是枕著南君小寶的胳膊摟著他的腰身而睡,聽到外麵小紅的聲音,她忙起身,發現南君小寶動時,眉頭緊蹙了一下,被她枕了一夜的右臂微微彎曲。她不禁嘟了嘴,歉意道:“我怎麼枕著你的胳膊睡了,你也是的,若不舒服就拿開好了,反正我熟睡中又察覺不出來。”
南君小寶微微一笑,沒說什麼,喊了小紅進來伺候。
仙仙一聽,忙小聲道:“不要吧。我……我昨晚回來府上的人都不知道,小紅定會驚異的。”
“沒事的。”南君小寶揉了揉她的發,自顧地披了睡袍下床。
小紅兩手捧著麵盆,上麵搭著毛巾進來了。
忽瞥了帳中隱隱還有身影,不禁低了頭,把麵盆與毛巾往桌上一放,不自然道:“少爺,如果不方便的話,小紅就先退出去,等會兒再進來。”
仙仙在帳內聽著連眨了好幾下眼睛,這小紅不知她回來,肯定把帳中她的身影當作別的女人了,唉,不再多想,仙仙忙掀開了帳幔,露出頭去,朝小紅道:“小紅,是我啊,不用出去了,伺候少爺吧。”
小紅一看到真是少夫人,不由得一驚,然後就歡喜地笑了,“少夫人,真的是您啊?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南君小寶接過話道:“昨晚尋到的,少夫人對平原城不熟悉,自個兒出門便迷路了,好在沒出什麼事情。”
小紅聽罷,連連點頭。
仙仙也鬆了口氣,自己在帳內穿好了衣服才下床。
等她和南君小寶都梳洗完畢,小紅便退了出去。仙仙一邊為南君小寶係外衫的衣帶一邊道:“這府裏,到底有多少人是真的凡人,有多少人是你部下的妖魔變的?”
南君小寶的臉色微黯,不自然道:“半真半假吧。”
仙仙歎了口氣道:“如今我已知道這些是假的,就不要再這樣了吧,你們占據了別人的肉身,那人家的魂魄豈不是無主遊蕩了?”
南君小寶搖了搖頭道:“非也。那些本是短命的,陽壽盡時上的身。”
“什麼?”仙仙一怔,從來沒想到這個,“那你…….你這一世也是短命?”
南君小寶點了點頭道:“是的。”
仙仙蹙了蹙眉頭,忽又道:“那****從老太太房裏回來,是小玉非拉著我出去的,還說是你要給我一個驚喜,小玉是你的部下吧?”
南君小寶搖頭道:“小玉是真的,本性天真善良,對人沒有防備,她被小柔利用了。”
“小柔?”仙仙的眉頭蹙的更緊,她自來到南君府上幾乎沒有與小柔接觸過,平日裏見麵小柔對她的態度也是淡淡的,倒是小玉總是纏著她,出了事後,她還道小玉是故意與她交好,取得她的信任,再誘騙她,沒想到竟然是一直對她愛搭不理的小柔。小柔果真有心計,利用小玉來騙她,把小玉當作替罪羊,若不是南君小寶說出來,她根本不會想到幕後真凶是小柔。
南君小寶伸手攬了她的肩膀道:“我已經狠狠處罰了她,隻是,怎樣都無法彌補你所受的傷害,若不是…..若不是她的母親苦苦哀求,我便讓她魂飛魄散。”
他這話說得狠厲。
仙仙聽了忙伸手輕按在了他的唇上,搖頭道:“不要。我不想你為了我殺生,我希望你多積福德,縱然是魔,也分三六九等,你是魔中之王,不要起殺戮之心。”
南君小寶聽著仙仙這話,心裏麵不禁感動,握了她的手,隻是看著她,不知該說什麼。自從他恢複了記憶並被黑袍扶持著回到魔域後,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話些。他們所說的恰恰與仙仙相反,意欲把他培養成一代以暴名威天下的魔王,卻不曾想過,他從前在七玄門生活,所受的全是正道思想,這一百年來,兩種思想在他的內心裏爭執著,擾得他不得安生。
直到又遇到仙仙。
她說,神、佛、鬼、魔、妖都是道的一種,隻要路走對了,都能得道。天地萬物,既存在了,就是正確的,就應該存在。數界可以並存,並不是要靠殺戮,靠毀滅異類,靠吞並敵人,而存在下去的。
她這話,多少得道高人都沒有說出過。他們並不是不懂,隻是對妖魔之類心存偏見,總想著除之而後快,還三界一片清明。卻不知,萬物守恒,各個種族相互牽製,根本沒有哪一族會被完全絕跡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