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小柔感覺到,忙趴伏下身體,不敢看他。
南君小寶慢慢起身,一隻腳落地,另一隻腳踩在榻上,手放在上麵,輕抵著額頭,垂目望去,南君小柔的身體在顫抖,他知道她快受不了了。
想到這一百多年來,她都忠心耿耿地追隨在自己的身邊,他心內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道:“怎麼在那兒跪著?起來,落座。”
說罷,手拈,在階下幻出一把椅子。
南君小柔應了一聲,慢慢站了起來。
隻見膝前的衣裙破爛,鮮染紅了衣衫,血肉靡爛,有白色的骨頭露出。
雙膝離地的一瞬,痛意刺骨,她倒抽一口氣,踉蹌移到椅子邊,坐了上去,剛鬆了口氣,便覺這椅子異常。
原來,殿下這麼恨她,這懲罰,還沒有完。
她倒吸一口氣,隻感覺髖骨處仿佛被尖硬的鉗子箍住,猛然一痛,她倒抽一口氣,低叫出聲,然後生生地把後麵的呻吟給咽了下去,仰臉看著南君小寶。
南君小寶臉上表情淡淡,問道:“說,你把仙仙弄到哪兒去了?”
南君小柔抿了抿,平覆了一下因為疼痛而加快的心跳,無力道:“在……月傾寒的手裏。”
月傾寒!南君小寶的眼睛一睜,然後眼窩深陷,想到那日在關口處攔下月傾寒的馬車,那個雪白的半裸的後背,那…….竟然是仙仙麼?
他怒意大升,眼睛怒瞪,法術施起。
南君小柔的髖骨仿佛要被捏碎了,忍不住抓著椅子把手想要站起來,卻站不起來。
“你還敢動?”南君小寶冷冷看著他,那眼光仿佛冰刀。
南君小柔劇烈喘息著,搖頭,“我…..我不敢……”
南君小寶沉了口氣,法術減輕,冷聲道:“既然你承認了是你與月傾進合計將仙仙劫走,那你就負責到月傾寒那裏把仙仙給我無好無損地帶回來,若仙仙少一根毫毛,咱們再另算。”
南君小柔一聽,臉色大變,慌地搖頭,眼淚幾乎流出,求道:“殿下,不要啊。”
“有什麼好哭的?你既然和月傾寒是合作夥伴,就能把仙仙帶回來!”
“不行的,殿下,您……其實小柔與他接觸過一次才發現,他那個人太反複無常了,他很可怕,我不敢……他會殺了我的。”
南君小寶怒地拍榻,騰地起身,額上青筋暴起,“你也知道那個人反複無常可怕!那你就忍心把仙仙推到他的手裏!小柔,你白跟了我這麼多年,你太令我失望了!”
南君小柔痛哭出聲,“殿下,小柔知錯了,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
“沒有沒有,再也不敢了。”
“哼!”南君小寶拂袖施法,南君小柔隻感覺自己的骨頭要裂開了,慘叫出聲,汗出了一身,浸濕了衣衫,望著南君小寶,無力喘息。
南君小寶看到她這個樣子,十分生氣,恨她連點骨氣也沒有。手一拂,法術收回,南君小柔癱倒在地,腰側的衣服被血浸濕,下半身已無法動彈。
這時,顧氏跑了進來,跪在地上救道:“殿下,這處罰…….應該夠了吧,若您覺得不夠,先讓她緩一緩,等她好一點,再罰一遍,再這樣下去,會要了她的命的!”
南君小寶也沒有心思再罰誰了,冷聲道:“把她帶下去,到老太太那領板子,你應該知道怎麼瞞天過海,不許讓其他人察出異樣。”
顧氏一聽,如得大赦,連連點頭,扶了南君小柔出了洞府。
******************************************場景分界線*****************************************
顛簸了四五日,仙仙始終與月傾寒冷戰,不過月傾寒並沒有再動她,隻是有時會忍不住揉揉她的臉捏捏她的肩之類的,她便忍了,也不理會,怕再一出聲,更挑起他的邪性,再對自己做那等事,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這幾日來,她也了解了一下這車隊的情況。她知道,平原城是西周的都城,按理說月傾寒這個西周太子應該住在宮裏。但因他自小風流成性,不討皇上喜歡,有一次竟然放性奸汙了送進宮來的秀女,要知道,宮裏的女人全是皇上女的人,隻有皇上不要的才會賞賜給王爺、王子和有功大臣,他奸了秀女,等於給他坳子戴了一頂綠帽子。
皇上忍他許久,這次再不手軟,一道聖旨將他從宮中趕了出來,驅逐到封地荊墨,令他思過。
不過,他仿佛沒有思過,依然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有時候仙仙會趁他睡著的時候看著他,心裏納悶,為什麼親生兄弟,月傾寒和月傾歌的性子就差別這麼大呢?
仙仙還不解的是,一向看似天真的沒有心計的南君小玉怎麼會跟月傾寒勾搭在一起?竟然還下得了手誘騙她。
她受的這些苦,這些屈辱,說到頭,南君小玉也有一半功勞,枉自己平日裏還對她喜歡的緊。
她有些心寒。
又不知月傾寒從平原城千裏迢迢把她帶到荊墨到底要做什麼?她心裏沒底,又怕,又不敢問,唯有在心裏鼓勵自己鎮靜,並且盼著被月傾寒封了的法力能回來,到時候她就有勝算逃出他的手掌心了。
這一日未過,仙仙掀了車簾往外看,遠遠地望見一座城池,想到剛才有護一上前小聲向月傾寒稟告著什麼,仙仙耳尖,隱約聽見其中內容,大至是到了封地,宮內一應準備什麼的事情,隻是又聽見說皇後娘娘聽聞他新帶回來一個女子,且破天荒地獨寵,捎了話來要他遠離此女(指的就是仙仙了)。
仙仙有些鬱悶,這西周用的什麼傳遞信息,夠快的。還有,為什麼要月傾寒遠離她啊?不過這倒是她想要的。
隻是她還有些不解,月傾寒說他自己是天上玉帝的長子,不知是怎麼來到西周當上太子的。這其中到底有什麼淵源?難不成也似南君小寶說的一樣,回到某一世的輪回之中,記憶卻未失去?
最後,她一個也沒有想明白,腦子一團漿糊,唯有無語望天,隨機應變好了。
那說話的護衛走後,月傾寒的臉色也顯得不大好。
月傾歌停了一會兒,也不理會她了,徑自下了車,招手叫了一名護衛,又小聲說著什麼。
仙仙左右看看,見月傾寒站在車側,旁邊也沒有什麼人,此時車裏就仙仙一人,倒是個逃跑的好時機。
想到逃跑,她的心亂跳了一陣。試著提真氣,還是提不起來。
她悄悄推開車廂門,此時外麵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月傾寒這個主子身上,也不甚在意她了。她的腳尖往前探了探,看著四麵的路,正想著跳下去後往哪個方向跑,便聽到坐在車前的車夫輕咳了一聲。
仙仙一陣失望,歎了口氣,縮回車廂,拉了錦被,蒙頭就睡。看來在法力回複之前她是逃不了了,倒不如自覺些,倒不如表現的順從些,倒不如表現的沒有一點要逃跑的想法,漸漸的,月傾寒會對她放鬆戒備,等法力回複了,便逃的更容易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