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開始進圈裏去細細查看，其他人也都跟著走了進去。
“誒，周祖明，你最後一次點數確認羊還沒丟失是什麼時候？”文鐵軍忽然問道。
“報告連長，我最後一次點數是昨晚的十點二十三分。”
“哦，你怎麼那麼肯定？”文鐵軍看著他問道。
“我平時都是十點整點數，但是昨日，東平他們過來······，所以我等他們回去之後，才開始點數的，我當時還特地看了一下表，所以清楚地記得是十點二十三分······，我絕對可以肯定。”周祖明回答的態度很堅決。
“那你是什麼時候睡覺的？”文鐵軍又問道。
“這個嘛，由於昨日多喝了幾杯，又吃了狗肉，感到全身發熱······”
嘻嘻，眾人聽到這裏都不禁暗笑起來，更有幾個過來人笑得尤其淫蕩。周祖明也不理會他們，繼續說道：“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後來又起身上了一回茅廁，等到我再次躺下的時候，我又看了一下表，時間正好是十一點整······”
“那你能肯定你數完數後到十一點這個時間段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這段時間我感覺興奮更勝往常······”
旁邊的人不禁又笑出聲來，“······所以我敢肯定絕對沒有人來過，而且羊圈裏也安靜的緊。”
“羊群沒有騷動的感覺嗎？”文鐵軍又追問道。
“按平時的情形來看，羊群一般隻有在淩晨五點以後才會從圈舍裏出到空地上來，那時就說明它們餓了······”看來周祖明這羊還放得頗有心得。
“也就是說，這羊丟失的可能性隻能是被盜，而被盜的時間應該鎖定夜裏十一點至淩晨五點之間······”文鐵軍若有所思地道。
“這段時間內，你可聽到什麼響動？”
周祖明抓抓後腦，道：“我一覺睡到雞叫五更才醒來，但是——，我瞌睡輕得很，隻要有大的響動，我都會醒來的······”他邊說邊看見連長的臉色不好，忙解釋道，“我醒來之後，照例打開羊圈······”
“等等，這鎖確定是完好的嗎？”
“我確定，絕對沒有人動過，我上鎖的時候有一個習慣，就是把鎖鎖上之後會把它斜靠在門上，別說是有人動過了，就算是這門有過輕微的晃動，鎖也會被震動，失去原有的形態，所以我保證絕對沒有人動過······”這周祖明雖然有些貪杯，但是不難看出他還算是一個比較細心地人。
“那會不會有人翻越這竹籬笆進來？”仇東平忍不住問道。
“你傻的呀，這竹籬笆三米多高，上麵還全是削尖了的，上麵根本沒法站立，就算是用了梯子爬上去也沒有辦法再爬出來呀！”曾憲輝對仇東平這幼稚的一問不禁呲之以鼻。
仇東平被曾憲輝搶白，心中自然不爽，忙爭論道：“拿兩個梯子不就行了。”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這也虧你想得出來，為了偷隻羊，一手拿著一個四米多高的梯子，還冒著被竹尖刺傷的危險，費九牛二虎之力，進到羊圈之後，又扛上一隻羊，還要拿兩個梯子，並且還不能弄出一點動靜來，這——，也太玄乎了吧！
“說不定這是團夥作案！”仇東平忽然靈機一動，自信滿滿地道。
文鐵軍卻不以為然，這羊雖然對於連隊來說是一個極為重要的集體財產，但是並不是因為羊的本身價值，而是因為關係到組織對五連的信任和關懷，在鼓勵勞動生產上具有重要的意義，在這個以開荒為主的生產建設兵團裏具有裏程碑似的作用，羊養好了，成一定規模了，說明在這片貧瘠的紅土地上也是可以搞養殖業的。而對於其他人來說，一隻羊不就是和一頭豬，幾隻雞是差不多的，放在鍋裏都是肉，老百姓們還沒有餓到非要潛心極力來偷羊吃的地步，連隊裏的同誌們就算是在這個鬧糧荒的時候，也是上上下下勒緊褲帶，努力生產，希望能在年終得到營部的肯定，範不著為了一隻羊把一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可這到底是誰幹的呢？任大家想破腦殼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這時周淼突然說了一句：“莫不成是鬧鬼了？”
“胡說，我們都是無產階級革命的無神論者，怎麼能相信封建迷信的那一套？”連長臉色一沉，訓斥道。
周淼禁不住一吐舌頭，低下頭去。
可是這也太難解釋了吧。就在這時，突然九排的王芳來報告，隻見她跑得氣喘籲籲的，一見文鐵軍就道：“連長，不好了，不好了，段支書帶著一幫人鬧上連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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