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歌正在屋裏歇著,就聽麥穗進來說蘇姨娘求見,真是稀客,這會兒來十成十是為了唐如雅的事,隻不過唐如歌卻並不想見,因為蛇鼠一窩,全都沒安好心。
“就說我不太舒服,現在見不了她吧。”
麥穗聽話的去回,可是沒過一會兒又巴巴地回來了。
“小姐,姨娘說非得見您一麵才行,她說她有急事。”
秋生正在一邊為主子捏腿,聽了這話立馬不快地訓斥道,“怎麼,在這府裏還有人分不清誰是真正的主子的嗎,小姐都說不見了,下麵的人竟還敢僭越,是不是平日裏主子太放縱她們了?”
麥穗以為這就是小姐的回答了,應了一聲準備再回去跟蘇姨娘說一聲,可才剛掀開門簾,唐如歌又喊住了她。
“算了,來都來了,那就見一見吧,反正我也想聽聽她想說些什麼。”
唐如歌吩咐麥穗把蘇姨娘領到正廳去,自己隨後就到,蘇氏也算不得什麼重要人物,她隻隨便收拾了一下便去相見了。
蘇姨娘一聽唐如歌肯見她,心中剛高興了幾分,隻不過這幾分高興卻在見到之後沒多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二小姐跟著夫人和大小姐您去了一趟崇明山外的桃花莊園,回來就被禁足了,而且妾身還聽說老爺夫人都生了很大的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小姐您發發善心就告訴妾身吧。”
唐如歌一開始還不相信蘇姨娘事先不知,不過細看她因為無知而格外焦急的神情倒不像是裝的,看來唐如雅這次又是擅自行動了,她每次都是因為沉不住氣而做錯事,這次也不例外。
“姨娘怎麼不去見母親,既然這次妹妹受罰是父親母親的決定,那就應該去問問母親呀。”
蘇姨娘無奈地歎了口氣,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臣服和虔誠,“夫人她不肯見我,這不連今兒早上的問安都免了,妾身就是想去打聽也打聽不出什麼啊,所以這才來求大小姐您的。”
唐如歌笑了笑,沒有立刻表示,心中卻是在猜想上一世母親病危,自個兒懸梁自盡時,蘇氏和唐如雅是怎樣拍手慶賀的,後來她們有沒有如願以償成為夫人和嫡出小姐,再看看今日,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神奇,事情的成敗都在一念之間,在上一世的空間裏,自己輸了,而在這裏,自己卻打了漂亮的一仗,贏了。
“小姐,您是否可以告訴妾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二小姐她…她做錯了什麼?”
果然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到了關鍵時刻關心全部擺在臉上了,唐如歌還是笑,然後若無其事地回答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過不了幾日,妹妹她就要定親了。”
聽到‘定親’二字,蘇姨娘當場就是一怔,似乎是沒聽明白,她緊接著反問,“您這是什麼意思,二小姐要定親了?”
唐如歌輕輕點頭。
“可…可這事也太突然了些,再者說了,二小姐年紀還小,您是長姐還未定親,她怎麼能排到前麵呢,這…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蘇姨娘明白其中肯定有端倪,而且也猜到了在桃花莊園裏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所以老爺才會這麼倉促地為唐如雅定親,隻是她不敢再往深了想了,因為如果所有都是真的,那便太恐怖了。
看到蘇姨娘因為驚恐而不停的搓手,唐如歌終於體會到了一絲的快慰,這大概就是大仇得報的快感了吧。
“姨娘別怕,我雖未出閣,不過也懂一個道理,姑娘家家的早晚都是要出嫁成親的,其實也不分什麼先後,既然有好的,妹妹又那麼主動,那便讓她先嫁好了,我沒什麼意見。”
蘇姨娘咽了一口唾沫,表情凝重,“二小姐她…她有心儀的人了?”
唐如歌再點頭,“是啊,就是那冼州的大戶,顧家的獨生子顧少爺。”
別看蘇氏整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是對於小道消息卻是靈通的很,她知道曾夫人邀請李氏去白馬寺的事,也知道在老宅裏辦詩會的事,這其中自然了解過顧經綸是個什麼樣的人,雖然家中有錢,可是這是個名副其實的紈絝子弟啊,又喜歡四處沾花惹草,任誰家的女兒嫁過去也肯定過不上舒坦的好日子!
就算是蘇姨娘也喜歡榮華富貴,可是把親生女兒往火坑裏送的事卻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怎麼會,二小姐怎麼會…”
唐如歌的笑更加深刻了,“怎麼不會,說起來妹妹也是那種性情中人,她跟顧家的那位少爺…”唐如歌故意拖了個長音,說得含含糊糊,因為越是這樣,蘇姨娘肯定心裏越著急,“反正大家都看到了,這門親事當然就這麼定下了,我聽說再過一段日子,冼州顧家就要來提親了。”
提親,等提了親,這事真的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毫無回環的可能了,蘇姨娘當下麵如白紙,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嘴裏不停地嘟囔,”不可能,不可能,雅兒不是那麼不知分寸的人,她一定是…一定是受了什麼人的陷害。”
說到陷害,蘇姨娘猛地抬起頭盯著唐如歌,放佛這樣就能看出事情的真相似的,連站在一旁的紅果都稍微往前挪了挪身子,生怕待會兒蘇氏萬一發起瘋來傷了自家主子,可唐如歌卻依舊絲毫不在意。
“姨娘是不信我說的話嗎,不過也無妨,等過一段時日顧家來提親的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那…那也不至於連我這個做娘…”蘇姨娘差一點兒說錯話,她雖生了唐如雅,可在大宅門裏,妾室是不能養育孩子的,所有的孩子都要歸在當家主母膝下,她自然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稱自己是唐如雅的娘,還好蘇氏並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在當口又立刻收回了話頭,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怎麼誰都不能見見二小姐了,就算是要定親,也不至於禁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