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房?”明夏聽到這個詞語突然覺得極為好笑,迎麵而來的傳屬於沈笑儒的溫雅氣息,卻又是那樣的濃烈,濃烈的讓她的心裏生出了鄙夷和厭惡,在他靠近她的那一刻,他在她心裏的最後一絲形象也陡然倒蹋。
她想伸手將他推開,身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她的驕傲和冷靜在這一刻也消失了,餘下的隻有發自內心的怒氣和狼狽,她睜大一雙眼睛滿是嘲諷的看著越湊越近的儒雅的臉。
沈笑儒也在看著她,眸子裏有了一絲猶疑,他低低的道:“你不願意?”
“你若真的尊重我的話,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明夏全身又綿又軟,說的話也嬌媚了幾分,藥性上湧,那藥除了是極厲害的迷魂藥之外,還是極厲害春一藥。他沒來的時候還好,此時這般一靠近,男性氣息朝她湧來,她的身體已不由自主的起了反應。
沈笑儒淡淡一笑道:“我若是尊重你的話,你隻怕永遠都不會明白誰才是這個世上最愛你的人。”
他明明在笑,卻讓明夏覺得心毛骨悚然。
正在此時,屋外傳來一記清冷的男音道:“王爺現在美人在抱,似乎是春風得意。”
沈笑儒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他才一進來,明夏隻覺得身上的寶簫劇烈的震動了起來,無邊無際的恐懼自她的心裏冒了起來。
這是明夏第二次見到安乾,而見到他的兩次她的心裏都有極大的不適,她心裏升起來的綺念消失的幹幹淨淨,隻餘下濃烈的刺痛,寶簫的聲音在她的心裏響起:“這個人太可怕了,這次來隻怕是來帶走我的,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
明夏問道:“你怕他?”
“很怕!”寶簫咬著牙道:“他上次差點要了我的命!”
明夏愣了一下後道:“你不是連巨石都不怕嗎?他又怎麼可能要得了你的命?”
寶簫一字一句的道:“因為這個混蛋就是上一世的魔王,他手裏有一塊玉佩,能夠將我的元神從簫中逼出來,江湖上不是曾經傳聞說我發狂殺人嗎?其實都是這個家夥在搞得鬼,是他用他的元神控製住我,讓我做下了那些錯事!”
明夏對於寶簫的事情,雖然知道其傳聞,也能聽到他怪異的說話聲,但是心裏卻並不太信這些神鬼之說,也不相信會有什麼前世今生,此時聽到他的的話,隻覺得有些詭異。
寶簫怒道:“你居然不信我的話!我何曾騙過你!如果你不想你身邊的親人遇到大的劫難的話,就不要讓他把我帶走!”
明夏低低的道:“我現在已經自身難保,難道你覺得我現在這逼樣子還能保護你嗎?”
寶簫輕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道:“明夏,如果你遲些真的保護不了我的話,那麼就記住,日後再聽到我的聲音時,無論如何也要心存一分善念,否則我們隻怕會和以前一樣,再次被人毀滅,這已是第九世了,若是再不能躲過這一劫,我們便生生世世都不不能再想見了。”
明夏聽他說的古怪,一時不明白他的意思,沈笑儒的聲音響起:“我已將她帶到寒州來了,你答應我的事情也該兌現了。”
“我從不食言。”安乾走到明夏的身邊,有些高深莫測的看著明夏道:“你還好嗎?”
不知道為什麼,明夏覺得他這一句話不像是問她,倒像是在問那支寶簫,她強壓下心裏的懼意道:“我很好。”
安乾的眸光閃了閃道:“很好便好,自陽城一別,我們已快有一年沒有見麵了。”
明夏淡淡道:“我和三王子並不算熟悉,就算日後再也不見麵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可以感歎的。”
安乾微微一笑道:“你的性格和姑母年青的時候真的很像,明夏,算起來,你還是我的表妹。”
明夏愣了一下,想起芳華是西涼的的公主的事情,她淡淡的道:“一表三千裏,但是我還是很感謝表哥不辭辛苦的替我訂下親事。”
“你好像有些生我的氣。”安乾低歎道:“姑母年青的時候就離開了西涼,我們長年不在一起,便也少了一分親近,你對我覺得陌生也在情理之中。”
明夏的眸子一橫,輕哼一聲沒有說話,安乾又道:“你對我有那樣的想法我覺得再正常不過,隻是我們始終是親戚,所以有樣東西我想借一借。”
明夏冷冷的道:“我知道你想借玉簫,可是我卻不願借他給你。但我現在這副樣子,你若是強行拿走的話,我也沒有辦法阻止。”她低低的道:“所以隻求你一件事情,將寶簫拿走之後,也順便將我一起帶走。”
她的話音一落,安乾便看了沈笑儒一眼,卻見他滿臉都是寒意的坐在那裏,一雙溫潤的眸子染上了點點怒氣,安乾搖了搖頭道:“其它的事情都可以答應你,這件事情卻不行,你和賢王已經成親,我若是強行將你帶走,便是拆散人的姻緣,而拆散別人的姻緣是會被天打雷劈的。”
明夏雖然早就知道求他沒有用,此時被他這般拒絕的時候,心裏竟也有一分失落,他是和她隻有一麵之緣的表親,她以前嘲笑沈笑儒皇族兄弟的感情淡薄,此時的她又何償不是深切的體會到了?
她的眼睛微微眯著,安乾已伸手從她的腰間將寶簫抽了出來,她隻覺得心裏一緊,心裏聽到寶簫的聲音:“明夏,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
明夏的心裏也滿是的不舍,這把簫跟在她的身邊已快有一年了,一直朝夕相處,在她難過和失意的時候,他一直陪著她,她也早就沒有將他當做是簫,而是一個朋友。隻是眼前的情景,根本就容不得她拒絕,她低低的道:“你既然是借走的,什麼時候把他還給我?”
安乾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問,當下淺淺一笑道:“等用完之後我一定會還給你,至於什麼時候會用完,那就得看你的了。”
明夏覺得他的話裏有話,正欲再問,他卻對著沈笑儒拱了拱手道:“打擾王爺的好事了,等到事成之後,我一定會好好謝謝王爺!”說罷,他扭頭便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將門帶上。
明夏心裏對他厭惡到極點,待他將門關上之後,她冷哼道:“王爺竟和如此一個冷酷無情之輩合作,盡早有一天會吃虧的。”
沈笑儒的眸子亮了亮道:“你在關心我?”
“當你在對我下了毒之後,我對你的最後一絲關心也沒有了,我關心的是寒州的百姓,到時候隻怕戰事一起,寒州又將變成整個蒼藍王朝最窮苦的地方!”
沈笑儒單手負在身後道:“寒州隻要有我在,就不會有危險。”
明夏冷笑,沈笑儒看了一眼明夏道:“我絕不會像沈逸楓那樣,讓自己的百姓受到牽連!”
“我倒覺得在這一點上麵他比你做的要好的多!”明夏一字一句的道:“我在淩州呆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在那裏感受到的溫暖是在其它地方永遠也感受不到的!”
“看來他做什麼事情你都覺得極好。”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你心裏不是一直覺得他是一個極為專情的男人嗎?現在我就讓你看看他的另一麵。”說罷,他一把將她抱起,緩緩的穿過珠簾,再跨過幾個門坎,然後終於一間滿是紅色的房間裏停了下來。
明夏此時的神智已微微有些迷糊,卻一直提醒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就此妥協,無論如何也要保持清醒的大腦,他將她放在那張雕花大床之上,她的身體頓時綿軟的癱了下去,隻是頭朝外,能看清楚屋子裏的情況。
屋子裏的味道有些曖昧,有些淫一靡,卻又充滿了濃烈的悲傷,雖然空氣裏一點其它的味道也沒有,可是明夏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習武的人的感覺一般都極為靈敏,哪怕她現在已中了毒,卻依然能感覺得到。
一記嬌笑聲在屋子裏響起,明夏的目光落在那張屏致的屏風上,屏風是用上等的汗白玉所雕,上麵雕滿了富貴的牡丹花,華貴的緊,中間有一個三尺見方的圓形鏤空的雕花圖案,透過那張屏風,她可以看得到屏風的那邊還有一張雕花大床。
她雖然此時全身酸軟無力,卻依舊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張床上的情景:一個絕美的女子含著笑坐在那裏,她香肩半露,身上隻穿了一件幾近透明的紗衣,衣裳上繡著極為精美的花紋,她的身下是一個全身赤一裸的男子,雖然隻看到側臉,明夏也認出了那男子是的沈逸楓。
明夏的眼睛頓時冒出火來,那女子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她扭過頭來朝明夏淺淺一笑,那記笑容明媚而又動人,卻又帶著濃濃的嫉妒和示威。她認出了那女子便是沈逸楓以前的侍女思靜,上次就是這個女子將那酒端給她喝的。
明夏低聲喚道:“沈逸楓……”她地聲音不再如往日的清冷,有一抹淡淡的焦急,那些焦急裏卻又含了無窮無盡的嬌媚,任何一個男子聽到這樣的聲音隻怕都會化為繞指柔。
沈逸楓聽到明夏的聲音身體微微一動,他低聲回應:“明夏……”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有些暗啞,裏麵滿是隱忍。
明夏一聽到他的聲音便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怒道:“沈笑儒,你對他做了什麼?”
沈笑儒輕輕將她摟進懷裏道:“也沒有什麼,我隻是想讓你看看往日的笑逸楓是什麼樣子,他和其它女子在一起的時候又是什麼樣模樣。”
明夏突然意識到要發生什麼,她沒有料到他竟如此卑鄙無恥,她忍不住大罵道:“沈笑儒,你簡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