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聽到沈笑儒的聲音大吃一驚,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他的手掌輕輕一拍,四周的火把便亮了起來,照得四周一片明亮,猶如白日。
她淺淺一笑道:“師父說夫人的病情有變,需要到天山去治療,怕王爺不同意,所以便想半夜將她帶走,待治好後再將夫人送回王府。王爺此時來的正是時候,若是不放心的話,便隨我們一起上一趟天山吧!”
沈笑儒的臉上依舊溫和有禮,卻淺淺笑道:“本王最近雜事纏身,實在是沒有空上天山,不如這樣吧,等本王有空了再去吧!”說罷,他輕輕擺了擺手,跟在他身後的侍衛便湧了上來,攔在眾人的麵前。
明夏的眼裏有一抹陰鬱道:“王爺這是何意?”
“近日王府裏出現了奸細,本王怕那奸細是衝著醫仙前輩而來,所以特意安排一些侍衛保護儲位的安全。”沈笑儒說謙和,似乎處處都為眾人著想一般。
明夏冷笑道:“奸細?我看王爺這副架式,是覺得我們是奸細吧,否則就算是保護也用不著如此多的人手!再則王爺之前也曾說救人如救火,之前如此緊張夫人的病情,如今卻又想置夫人於危難之中嗎?”
沈笑儒淡淡的道:“姑娘想如何認為都好,總之今夜是不能離開王府。至於夫人的病情加重是真是假,也隻有姑娘自己清楚了。”
芳華怒道:“沈笑儒,老娘不想呆在你這個破王府了,你難道還想用強不成?”
“娘,他們來王府別有目的,你不要被他們騙了,他們將你帶走跟本就是事敗想脫身,然後拉著你做擋劍牌。”沈笑儒的眼裏滿是真誠和擔心。
明夏聽到他的話突然覺得極為失望,她素來認為他是一個極為真誠的人,凡事都處處為人著想,此時的這一句話聽起來也是極度真誠和滿懷善意,她若不是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隻怕也會覺得他說的極為有理。
芳華“呸”了一聲道:“我不是你娘,不要亂認親戚,我的女兒是絕對不會嫁給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我吃了幾十年的飯了,不用你教,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沈笑儒的臉上有了一抹陰鬱,低歎道:“娘,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雖然我將你請進王府時是用了手段,卻並無惡意,累你染上風寒,也非我所願。這其中的一切,等明夏到了之後,她向你解釋之後你自會清楚其中的原委。”
明夏聽到他的話眼睛微微眯了眯,芳華冷笑道:“我的女兒雖然聰明無比,可是必竟涉世未深,又哪裏是你這個老奸巨滑的東西的對手,你這張臉上寫滿了良善,卻是發自骨頭裏的惡劣,她以前隻怕是被你騙得慘了!”
沈笑儒的臉色微微一變道:“娘,他們是不是給你吃了什麼不該吃的藥?”說罷,他扭過頭對身邊的侍衛道:“醫仙師徒無醫德,留在這世上也隻會害人,你們替本王殺了他們吧!”就算殺人的話他也說的雲淡風輕,仿佛一切都非他所願一般。
明夏對他失望至極,今夜和他見麵的時候,她的心裏還存了幾分僥幸,盼著這一切都非他所願,她偷聽到的事情也隻是片段而已,希望其中大有隱情。可是他此時的所作所為,卻讓她信足了她聽到的那段話。原來所有的一切都隻是表像而已,他對她好不過是逢場作戲。
她低低的道:“王爺,你終是讓我失望了!”說罷,她的柳葉刀從袖子裏飛了出來,向靠近她的侍衛擊去,這一下又快又狠,兩個侍衛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沈笑儒淺淺的道:“好身手,隻是你們今夜再好的身手也逃不出這座王府了。”說罷,他輕輕拍了拍巴掌,那些圍著眾人的侍衛盡數退下,四周滿有弓拔駑張的聲音,氣氛頓時空前緊張。
芳華冷著聲道:“沈笑儒,你嘴裏口口聲聲說愛著明夏,可是你現在居然連我都想殺!”
沈笑儒的眸子微微一眯道:“你是明夏的娘親,我自是不能殺你的,隻是他們我是一定要殺,所以你現在若是棄暗投明,走到我這邊來,我定會護你周全!”
芳華的嘴角微微上揚道:“如此看來你還算有些良心,我今日就權且信你一回!”說罷,她竟真的緩緩朝沈笑儒走去。
沈笑儒見她走了過來,心裏的重負緩緩落下,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殺芳華的,他需要給明夏一個交待。可是明夏,你又在哪裏?我將你娘病重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蒼藍王朝,卻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你如今又在何處?
芳華見他的眸子的光轉淡,她的眸子裏有了一抹殺機,隻見她身形陡然暴起,修長的指甲如利刃一般向他的脖頸處劃去,這一下來的又快又狠,沈笑儒原本在走神,一時不備,待她的指甲到他的麵前時他才陡然回過神來,他的身體向後疾退,饒是如此,她的指甲還是劃破了他的脖頸,鮮紅的血緩緩流了出來。
守在他身後的侍衛見些情景,喚了聲“王爺”後腰刀便都拔了出來,隻需沈笑儒一句話,他們就會衝上去將芳華砍成肉醬。
明夏第一次見到芳華動手,沒料到竟是如此的狠厲,她微微一驚,恐芳華受傷,將拔刀護在她的身前。
芳華歎了口氣道:“我若是沒有生病,你這一次絕對逃不出的的手掌心,隻是就會你這一次沒死,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的指甲上淬了西涼的萬裏紅,你若是殺了我們,永遠也拿不到解藥!”
醫仙聽到萬裏紅三個字時,頓時大驚道:“我聽聞萬裏紅隻有西涼皇室中人才會研製,而且自從西涼的驕陽公主二十年前失蹤後,就已經失傳,你又哪裏弄來了萬裏紅?”
芳華冷笑道:“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就是驕陽公主!”
這一句話如同平地一聲驚雷,將一眾人全部震呆在那裏,其中最吃驚的卻是明夏,她忍不住回過頭看著芳華,芳華淡淡的道:“當年父皇欲將我嫁給蒼藍的皇帝沈默時,我不滿他的安排,獨自離家出走,想尋一個和自己兩情相悅的男子,到達蒼藍王朝之後,遇到了響馬,當時他們激起了我的怒氣,於是我一人獨挑九寨十八崗,無人能敵,所以江湖上便奉我為首領,父皇知道我成了響馬之後,一怒之下便不再認我這個女兒,隻說我失蹤了。所以整個江湖上幾乎沒有人知道我的來曆!”
她的話是向明夏解釋,明夏雖然早就知道她非尋常女子,也知道她在江湖上的那些事情,卻不知道在那事情的背後,竟隱藏著這樣的故事,她低低的道:“夫人的勇氣讓小女子佩服不已!”
芳華一聽她的話就知道她並不介意她的過往,心中微安,她淺淺的道:“想當年我一人獨挑整個江湖,如今卻連一個人都傷不了!”說罷,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沈笑儒聽到她的話別呆了一下,有關於驕陽公主的傳聞他也隻聽說,這些年來也一直受人所托找尋驕陽公主的下落,沒料到了她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說的若是真的話,今日裏更不能傷刀她了,他淺淺的道:“公主當年的事跡本王一心向往之,今日裏的事情隻怕是個誤會……”
“誤個屁會!”芳華冷哼道:“你和西涼勾結的事情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那天來捉我的武士便是西涼的大將軍仇武之子,那一套刀法狠厲至極,否則我又豈能落入你的手裏?你今日裏中了我的毒,識的我的厲害,便軟語相求,以期我能將解藥給我,我勸你趁早收了這份心思,我是不會給你解藥的!”
沈笑儒的臉上有一抹淡淡的怒氣,他冷笑道:“公主離開西涼那麼久了,難道就不想再回西涼嗎?”
芳華冷哼道:“當年我離家出走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再回去,我的這張臉回到西涼也不過是淪為和親的工具,帝王家的親情從來都是淡陌的緊,你又可曾顧念過你的親情?”
沈笑儒的眸子眯了起來,芳華咬著牙道:“我當年讓明夏裝傻,便是想讓她尋一個真正愛她的男子,不要再淪為政治的棋子,也不要再嫁入皇室,沒料到就算是如此,她也依然被迫嫁給了你。好在她不愛你,否則隻怕會後悔終生!”
芳華的話一字一句的刺進了沈笑儒的心裏,他低低的道:“我和明夏之間的事情你隻怕有所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芳華冷哼道:“反正我是不認你這個女婿的,你今日裏若是將我們放走,解藥我會派人送上門來,而若是要強交將我們留下,大了大夥一起同歸於盡!”
沈笑儒的眼睛眯了眯道:“既然你的態度如此堅決的話,那我們也隻有魚死網破了!”他的話一說完,那些侍衛便衝上前來,手中的武器齊齊朝眾人招呼而來。
沈逸楓一直在旁聽著眾人的說話,心裏既鄙視沈笑儒,又擔心眾人的安全,他見情況緊急,便暗中將懸於腰跡的一個人瓶子打開,裏麵裝滿了蜜蜂,瓶子一開,蜜蜂便四處飛散。
他見雙方交上了手,見明夏擋在芳華的身前有,知道她們母女情深,卻唯恐她會有所閃失,手中的鞭子早已抽出,待那些待衛靠近的時候,鞭子便如靈蛇一般有朝那些侍衛掃去。
“啊啊啊”的幾聲慘叫傳來,那些侍衛便盡數氣絕而亡。
明夏扭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的眼裏滿是關心,她的心裏升起一抹暖意,雖然之前他的舉動讓她覺得極為可恥,可是此時卻又覺得他的行為比起沈笑儒來光明磊落的多。
由於隔的太近,那些弓箭手反而沒有機會下手,明夏等人個個武藝高強,那些侍衛縱然都是江湖好手,卻又哪裏是他們的對手,一時間,地上倒了一地的侍衛。
沈笑儒隻覺得被芳華抓過的地方,又麻又癢,知道那是中毒的特征,芳華隻怕沒有嚇唬他,他真的中的極為霸道厲害的毒藥萬裏紅。
沒有人不怕死,他也不例外,他如今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芳華離開這裏,依著芳華對他的討厭,一旦離開,根本就不可能回來。而且醫仙師徒三人隻怕也都大有來頭,又知道了他的秘密,若是在江湖上胡言亂語,傳到明夏的耳裏,他又該如何向她解釋這其聽曲曲折折?所以醫仙師徒三人隻有死!
他見這些侍衛根本就攔不住眾人,他輕輕吹了一聲口哨,幾道人影便出現在他的身後,他低聲吩咐:“殺了醫仙等人,但是不能傷了夫人。”
那幾個人影點了點頭,揮起武器便朝明夏等人攻去。
那些人要麼是江湖上的武功好手,要麼是久經沙場的將軍,沈逸楓和醫仙的武功較高,尚能應付,而明夏的身體尚未大好,時間一長,體力不支,再加上內力原本沒有他們充沛,此時這麼一戰,便險象環生,芳華心裏擔心明夏,拚命守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