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的身體微微一頓,摟著她肩的沈笑儒的身體陡然間頓了下來,溫潤如玉的臉色也有了不同於往日的波瀾,她的眸子微微一斂,扭過頭看著沈逸楓道:“他是我的相公,我為何不能和他一起走?”
沈逸楓看著她的眼睛道:“你難道忘了我們的婚約了嗎?”
明夏輕輕咬了咬唇,他又接著道:“你難道忘了你曾對我說過,要和我一起慢慢變老,一起看雲卷雲舒了嗎?”
明夏的眸子裏有了一絲迷茫,他朝她走進一步,滿臉溫柔的道:“我曾答應過你要帶你去看南海的花海,去北邊漠山看日出,再去西邊的雲山看雲海,再去東邊飛來山看大海!你也曾答應過我要一生一世陪在我的身邊,不管要麵對什麼,都要和我一起度過。”
明夏抬起頭看著他,隻見他滿臉的疲憊,墨發四散,衣裳有些淩亂,一雙鳳眸滿是哀求的看著她,再也沒有往日的霸道和張狂,此時的他不再是那個囂張的遼南王世子,隻是一個為了挽留愛人的普通男子。
她見到他這一副模樣,心裏不禁微微有些發酸,她低低的道:“可是你曾經騙過我……”
“其實我早就想向你坦白,隻是知道你恨極了西陵聰,我怕失去你,所以才一直瞞著你。原本認為隻要我愛你惜你,便能瞞你一生一世。”沈逸楓看著她的眼睛道:“可是我此時才知道我真的錯了,有些事情不是我想瞞就瞞得了的,可是明夏,我對你是真心的。留下來,不要走,我答應你,日後再也不會騙你。”
明夏的嘴角染上一抹冷笑,她淺淺的道:“如此說來你當真便是西陵聰呢?”
沈逸楓的眸光微沉,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
怒氣自明夏的心裏升了起來,她淡淡的道:“世子好手段,我佩服至極,可笑的是曾上過你一次當,第二次居然又著了你的道,你覺得我還會上第三次當嗎?”
沈逸楓聽到她的話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高大的身材微微晃了晃,明夏轉過身用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緩緩的道:“世子的手段我都見識過了,也甚是佩服世子為了我這個醜女不以惜以男色相誘,隻是昨日裏發生的種種,對我而言也不過是昨日雲煙罷了,從今往後,我和世子便如這把劍,再也沒有任何瓜葛!”說罷,她拔出她腰間的佩劍,兩手輕輕一折,佩劍頓時斷成兩截。
“當”的一聲,兩截佩劍重重的摔在地上,發出清脆而又狠絕的聲響,沈逸楓呆呆的看著那把斷劍,眸子裏一片複雜,一抹淡淡的水光自他的眼裏泛起,他臉上的表情便如負傷的猛獸。
沈笑儒見到她的舉動手心裏滿是喜悅,輕輕的拉過她的手道:“明夏,我們走吧!”
明夏點了點頭,任由他牽著她的手朝屋子裏走去。
關門的聲音將沈逸楓的思緒拉了回來,他呆呆的看著那扇並不厚重的大門,仿佛那扇門一旦關上,他和她便已隔了千山萬水。
他的眼睛微微一閉,淚水便如珍珠般落下,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也沒有辦法形容心裏那一陣強過一陣的痛意,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如同被利刀一片一片淩遲,痛苦至極!
他想起這一段時間和明夏在一起相處的種種情景,昨日的歡笑還在眼前,她今日竟告訴他兩人便如那把斷刀,再沒有絲毫的聯係。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天下萬物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想要的女人從來都不有失手過,他想要做的事情更沒有做不成的。可是自從遇到明夏之後,他便覺得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中了,她是那麼的聰慧,那麼的獨立,引得他不由自主的想向她靠近,想和她長相廝守。為了得到她他用過手段,也用過詭計,而她通通都不吃,而當他身處絕境時,對她以誠相待時,他反而贏得了她的心。
當時的喜悅他無法用文字來形容,隻是喜悅過後他的心裏又滿是擔心,害怕她發現他曾經對他的欺瞞和傷害。也是從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是需要相互尊重的,也是需要相互理解和扶持的,不是一味的光憑霸氣來征服。
當他擁著明夏時,他恨不得時間就此停住,盼著能擁她一生一世,而當他聽到她願意嫁給他時,他更是覺得自己這一生都無悔了。
可是幸福太短,恩怨交纏的恨很快就向他襲來,又或許是老天爺見他太開心了,所以就想要懲罰他吧!
他望著天邊的孤星明月,呆呆的站在的院子裏,沒有離開也沒有進去。
明夏知道他沒有離開,獨自坐有木床上發著呆,沈笑儒見到她這副樣子,心裏悶氣暗生,麵上卻依舊一片溫和,輕輕的將她的手拉了過來,覺得她的手一片冰涼便放在嘴邊輕輕的嗬氣。
他的動作讓她微微一愣,她咬了咬唇將手抽了回來,記憶中沈逸楓也曾替她這樣暖過手,不知道為何,她不願讓兩人在她的心裏有同樣的記憶,也不知是怕沈逸楓帶壞沈笑儒在她心中的印象,還是怕沈笑儒毀了沈逸楓留給她的最後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