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如同春風一般向明夏湧來,吹散了她這幾個月來積在內心深處的陰霾,那顆被愛情傷害的心因為這一場愛情的到來而顯得生機勃勃,一如那滿園的春花,開遍了她心間的各個角落,枯萎的枝頭也開滿了繁花。
明夏越是了解沈逸楓,便越是發現他極為可愛,比如說他會淩州的西邊摘來新開的桃花,說是讓她賞她,她看著那無精打彩的花把他大罵一頓時,他會極為委屈的道:“把花摘來不過是想看看是你美還是花美,現在看來你不但比花美,還比這些花朵更有精神!”
他外出時,逢人便說他快要成親了,老百姓也替他開心,然後送上百姓們認為最珍貴的禮品,有時候是一枚雞蛋,有時候是頭豬,還有時候是一株草……最誇張的是有一次他搬了一大塊石頭回來送給明夏,明夏奇怪的問道:“為什麼送我大石頭?”
沈逸楓眨了眨狐狸眼道:“文人墨客在形容感情忠貞不二的時候,常會說到情比金堅。可是我從小就知道,金子雖然珍貴,可是放在烈火裏一燒就會化,還有,那金子一點都不堅硬,一折便軟了,所以我一直覺得說情比金堅的人是笨蛋!”
“所以你就送我一塊大石頭?”明夏沒好氣的問。
沈逸楓微微笑道:“你見過被火燒爛的石頭嗎?”
明夏幹脆不理他,他又笑眯眯的道:“石頭雖然看起來呆了些,可是我卻覺得在情字上,人還是呆一起比較好,一旦認定了就像這塊石頭一樣,永不改變!”
明夏心裏升起一抹異樣的感覺,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他拉著她的手一本正經的道:“我對你的心就好比這一塊石頭,風吹不爛,水埋不掉,火燒不毀,就算是再遇上其它的女子,我的心也如這塊石頭,無論對方如何勾引引誘,我的心都不會改變!”
明夏的眸子裏升起了甜甜的暖意,這小子說起情話來絕對是頂尖的高手,能令所有的女子心折,不可否認,他這一番心如巨石的情話,將她的心說的如三月的春水。
那塊石頭也仿佛有了生命,承載著生命中最為溫暖的溫柔,她第一次發現,有時候浪漫竟是如此簡單。
隻是她此時的容顏,終是讓她在麵對他如火一般熾烈的溫柔時有了一絲淡淡的自卑,女為悅已者容,她以前覺得容貌阻礙她得到幸福的絆腳石,可是此時容顏盡毀時,她又覺得似乎有些虧欠於他。
她曾向他暗示過她心中的想法,而他隻是看著她的眼睛道:“我愛上的是你的人,而非你的容顏,不管你是美是醜,你都是我心中的喬明夏。”
明夏不是一個太容易感動的人,曾經數次試探過他,也曾將臉易容後去勾引他,而他每次都能將她認出來。倒生生是印證了他的說法,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能認得出她來。
她的心裏充滿了無邊無際的喜悅,她告訴自己,是該放任自己愛一次了,縱然上一次的愛情以失敗告終,也給她帶來了無窮無盡的苦難,可是當這一次愛情再次來臨的時候,她依舊告訴自己她該順從自己的心去做決定。再說了,她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再也沒有讓任何人利用的價值了,就連她那張傾城傾國的容顏也沒有了,他還有什麼好騙她的。
於是她用劍將他送給她的石頭削下了一小塊,再將那一小塊砍成兩半,然後細細的打磨,再讓淩州城裏首飾鋪的老師傅給石頭上了一層釉,她極細致的在兩塊石頭上做畫,一塊畫了一隻狐狸,另一塊畫了一隻小白兔。
“送給你。”沈逸楓回來的時候明夏將那隻畫著小白兔的石頭遞給他,他接過時滿心欣喜的道:“我這幾天看你在忙進忙出,就是為了做這個?”
明夏點了點頭,他卻皺著眉頭道:“我哪裏像兔子呢?”
明夏賞了他一記白眼道:“我說你是兔子你就是兔子!”
沈逸楓扁著嘴見她的脖子上掛著一塊一模一樣的石頭,卻見那上麵放了一隻狐狸,他眨著眼睛道:“我要狐狸,不要兔子!”
明夏把眼睛一斜,惡狠狠的道:“沒得選!”
沈逸楓看著她那副樣子笑道:“我真不知道自己喜歡你什麼,凶成這副樣子了我還是喜歡的緊!罷了,你說我是兔子那就便是兔子吧!”
明夏聽到他這麼一說忍不住“撲噗”一聲笑出聲來。
沈逸楓拉著她的手道:“你現在定情信物也送給我了,我們也該挑個日子成親了吧!”
明夏愣了一下,眼前卻突然浮現出她和沈笑儒成親的情景來,臉色頓時有些發白。
沈逸楓見她臉色不好,輕輕拉著她的手道:“我已經派出人手去尋娘了,隻是你也知道你娘四海為家,要找到她也不易,難道你就能一直不嫁人?”
明夏不語,沈逸楓將身體靠在她的身上撒嬌道:“我不管,反正你已送給我訂情信物了,不嫁也得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