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瑾看見柳執初的樣子,若有所覺,問:“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是。”柳執初咬了咬唇,點頭道,“別說,我還真想到了一些事情。”

長期服食長生不老的丹藥,也就相當於長期服食水銀。若是劑量控製得當,便不會暴斃。

這種事情,純粹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當然,是受罪的罪。

“若是滕王朱砂中毒,這一切就說得過去了。”柳執初將自己的猜測緩緩講給赫連瑾聽,說完,不由皺眉,“如此一說,我對滕王平日裏吃的藥,倒是有些好奇了。”

“好奇,是麼。”赫連瑾挑了挑眉,一拍巴掌,“暗衛!”

暗衛聞聲躍下,來到車廂外頭單膝跪地:“主子,請您吩咐。”

赫連瑾淡淡道:“去查查滕王最近吃的靈丹,都是些個什麼東西。若是能帶回來給太子妃看看,那就更好。”

“是。”暗衛低頭應聲,走到街角。他於無人看見的角落一個縱躍,直接沒了蹤影。

盡管多次見識過赫連瑾身邊暗衛的身手,此時再看見一次,柳執初還是忍不住驚歎。

她回頭看向赫連瑾,笑眼彎彎:“若我沒記錯的話,慕容濤的武功應該不算強吧。”

赫連瑾嗯了一聲:“的確。不過,慕容濤的本事倒也不可輕視。”

柳執初了然,含笑道:“我明白。慕容濤是滕王身邊的謀士,而非護衛。謀士一職原不以武藝見長,何況慕容濤雖然武藝不佳,卻還有對陣法的了解可以傍身。滕王如此器重慕容濤,定有他的道理。”

“不錯,正是如此。”赫連瑾讚賞地看了柳執初一眼,點頭,“從慕容濤身上,十之八九是拿不到太多消息的。希望這次暗衛出手,能得到更多信息。”

話雖如此,但希望終究隻是希望而已。兩人回了東宮,自去處置其他事情不提。

誰知這件事的進展,居然是異乎尋常的順利。暗衛不僅偷出了滕王平日裏用的藥物,還帶來了另一個消息。

柳執初拿過那顆藥丸。她輕輕嗅聞一下,聞到一股淡淡的重金屬味兒,並不覺得奇怪。

然而接下來暗衛的話,卻讓她的動作停頓了下:“太子妃殿下。屬下查出,在滕王府中負責煉長生丹藥的人,是慕容濤。”

“慕容濤?”聞言,柳執初皺眉。她放下手中的但要,回頭看著暗衛,“這事兒,你能確定?”

暗衛恭敬低頭:“回太子妃的話。屬下親眼看見慕容濤在滕王府中,為滕王煉藥。”

“原來如此。”柳執初頷首,表示了然,“既然你看見了,那這件事十之八九就是真的……你下去吧。”

“是。”暗衛答應一聲後迅速離開,身形消失不見。

等暗衛走後,柳執初回眸看向赫連瑾:“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的想法,大抵和你相同。”赫連瑾微微眯起眼睛,推敲道,“滕王性子剛愎自用,不是個能沉得住氣的。許是因為他出身低賤、不夠格成為皇帝的緣故,此人對府中一切的掌控欲極強。他若將煉丹的事情安排給了慕容濤,便不會輕易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