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該死。”眼前立刻跪倒一片。
“怨不得她們,是哀家自找罪受,”韋太後有氣沒力地抬抬手,讓人都退下去了,獨留她們母女兩個說話。“前兩天尚宮局送來一批調教好的宮人,哀家這裏用不上,想著做個順水人情,就賞賜給了幾個功臣,不妨這裏頭混進去一個壞事的,竟是從冷宮裏麵偷跑出來的一個前朝妃子,偏偏送到了平王那裏,被他認了出來,結果鬧到了你皇兄那裏,害得哀家沒臉。”
薑嬅一聽是關於薛睿就炸了毛,怒氣衝衝道:“挨千刀的劉世寧,他居然敢對您不敬,上回我真不該放過他,一刀宰了那一對狗男女才對。”
她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韋太後立馬就聽出不對,握住她的手腕子問道:“什麼上回,你給哀家說清楚了,你是不是瞞著什麼事?”
薑嬅死要麵子,哪裏會說她被人抓住險些死在薛睿劍下,隻好含含糊糊道:“三個月前,我在城外軍營放了一把火,差點燒死那餘蓮房,劉世寧趕了過來,也差點被我一怒之下砍了。”
韋太後抽了一聲冷氣,沒忍住揚起了巴掌狠狠拍在她身上,氣得哆嗦:“你、你這個孽障,早晚把我氣死才好!”莫說在軍營縱火是重罪,真叫她得了手那還了得,死一個餘舒不足惜,可是薛睿當時手上還掌著兵權,萬一他衝冠一怒為紅顏,勢必有一場大禍降臨。
薑嬅不曾想過厲害,她還覺得委屈,疼地呲牙:“您惱得哪門子火?”
韋太後戳著她腦門,恨鐵不成鋼,“那餘舒若是殺得,哀家早替你賜死了她,叫你如願嫁給如意郎君,可你怎麼不想想,她死了以後,劉世寧能善罷甘休嗎?你真當你是大燕的公主,就可以無法無天了?糊塗,簡直是糊塗到底。哎,哀家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
薑嬅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真正無法無天的哪裏是她,分明是那一對狗男女,一個口口聲聲要殺她以絕後患,另一個居然讓一個狗奴才挾持她!對了,還有那個可惡的狗奴才,對她動手動腳,半點沒把她這個公主放在眼裏,最最該死。
“您就別罵了,我知錯了。”她錯就錯在,瞎了眼當年沒有看出來那兩個人其實是一對兒。不然早在寧冬城的時候,她霸王硬上弓也要把薛睿拿下,攪黃了他們兩個的好事,讓他們哭去吧。
“真的知錯了?”韋太後一臉懷疑地瞅著她,試探道:“你可知你皇兄已經降旨賜婚他們二人?”
薑嬅扭過脖子,冷哼一聲。
韋太後連忙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可不能再犯糊塗了,該放下就放下,劉世寧非要娶餘舒,那是他有眼無珠,哀家聽說那女人幾年前就嫁過一回人,結果大喜之日新郎官跑了,鬧得滿城風雨,劉世寧這一時糊塗娶了她,早晚要後悔,到時候你再看他們兩個能不能好得了。”
薑嬅不耐煩道:“他們好不好都不關我的事了,您從今往後別在我麵前提他們兩個。”
韋太後聽得一愣,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事不關己的話來,竟似突然之間想通了,本該高興的,又覺得心裏不踏實,於是就試探著問道:“那,趁著你皇兄選妃之際,哀家好好為你物色幾個駙馬的人選,等你皇兄冊封了皇後,跟著就為你操辦婚事,可好?”
薑嬅張口就想拒絕,然而看到韋太後滿懷期待的神情,一個“不”字卻說不出口了,從前她還能用薛睿當擋箭牌,現在呢,又要拿什麼當借口?
“......您看著辦吧。”她悶聲應了一句,站起來就往外走,“您好好休息吧,別再為我的事頭疼了。”
韋太後催婚催了整整五年,千難萬難等到薑嬅點頭答應,真地要喜極而泣了,心頭默念幾聲謝天謝地,看著薑嬅溜了也沒攔她,等人一走,就迫不及待地計劃起來,要給寶貝女兒覓一個什麼樣兒的夫婿。
她就不信了,這世上男子千千萬萬,縱然沒有第二個薛睿,可要找出一個薑嬅喜歡的,有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