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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三人一路晃蕩到了駉馬街,卻在半路上跟著薑嬅拐進了一家人聲嘈雜的酒館,用薑嬅的話說,這裏熱鬧,人多喝酒更有味道。
不是說忘機樓就不熱鬧,而是那菜比金貴的地方,來人非富即貴,教養高了,吃飯時候少了些話說,也就少了些市井氣息,不比這尋常地方來的喧嘩。
正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樓下早就坐滿了,小二領著他們上了二樓,才在靠近圍欄的地方,遇上一桌吃飽結賬的客人,算是找了個好座兒。
薑嬅迫不及待地點了一壇子好酒,菜還沒上桌,就先給自己滿上了,仰頭一飲而盡,長舒一口氣,對薛睿抱怨道:
“來了京城,我娘比大哥管的都嚴實,連口辣酒都不給我喝,生怕我喝醉了會拎刀子出去砍人似的。”
餘舒“撲”地一聲笑了。
薛睿搖頭暗歎:衛國夫人可不是就怕你惹禍麼。
薑嬅說著,又幹了一杯,一條手臂搭在欄杆上,愜意地歪著腦袋,去聽樓底下被人重重圍起來的說書人正在講的段子。
那邊正說到:“兀那東瀛小兒,一手持白蠟,一手持符咒,對著關狗的籠子絮絮叨叨說了一番鬼話,叫人聽不明白——”
薑嬅扭臉對同桌的二人道:“這是宮中水陸大會的段子,我前兩天才跟我娘在一間茶樓裏聽過,講的是司天監出了一位奇人,能夠呼風喚雨撒豆成兵,被皇上封號淼靈使者,據說此人拜了位神仙做師父,上通天文,下曉地理,兼得閻王本領,能斷人生死壽命,難得她竟是個女的,嘖嘖,我真想見見這神仙收的弟子,是不是生了三頭六臂呢。”
餘舒和薛睿也都聽到了樓下說書聲,又聞薑嬅戲語,臉色微微古怪。
餘舒那眼神詢問薛睿:她說的是我吧。
薛睿遲疑:應該是你...吧?
薑嬅不察兩人臉色不對,興衝衝地詢問餘舒:“蓮房,你也是學易的,聽說過這位淼靈使者吧?快跟我講講,是不是她真有那麼神的?”
“......”餘舒瞬間苦惱了,這要她怎麼回答呢,告訴薑嬅她不是哪吒三太子,沒有三個腦袋嗎?
“嗬嗬嗬,”薛睿忍俊不禁,被餘舒在桌底踩了一下腳,才止住笑聲,對莫名其妙的薑嬅道:
“你既然聽過這段子,就沒聽人講這淼靈使者姓甚名誰嗎?”
薑嬅搓了搓酒杯,回憶道:“唔,我記得他們是說,此人乃是今年大衍試上女算子,姓、姓什麼來著,別慌啊,我想想,我知道的——”
“姓餘。”薛睿好心提醒她。
薑嬅用力一拍桌子,“對了,就是姓餘!餘算子嘛!”
隔壁幾桌人側目瞧了他們兩眼。
餘舒扶額,這下子倒不知如何開口對薑嬅說了,這位郡主姑娘可真夠馬大哈的,都與她直呼其名了,到現在還不知道她是哪一號人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