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從酒館出來,薑嬅仍覺得不可思議,頻頻看向餘舒,很難將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姑娘,和說書人口中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神仙弟子掛上鉤。
可是薛睿親口說的,這還能有假。
餘舒今天也是頭一回聽到外麵將她傳成什麼樣子,她自己都覺得誇大了,何況是薑嬅呢,她也沒有謙虛地對薑嬅解釋她沒那麼厲害,隻能在心中感慨,兆慶帝為了坐實明君之名,真是不遺餘力地搞宣傳啊。
陸鴻和徐青在酒樓外頭等候,兩人午飯在周邊買了幾個驢肉火燒就打發了,見到餘舒他們出來,便迎上前去。
“大人,等下哪裏去,要坐車嗎?”
薑嬅這才知道倆人不是跟著薛睿的,而是餘舒的人,心頭一陣異樣,趁著餘舒與兩個侍衛說話,扭頭去與薛睿咬牙道:
“好你個薛大郎,怎麼不早告訴我,害我在人家麵前丟了醜。”
她一開始是把餘舒當成一個小易師,好運與薛睿結拜,還有些覺得餘舒高攀了,對薛睿也有所不滿,讓她王兄平白多出一個義妹來,隻當是餘舒撿了大便宜呢。
故此她對餘舒就有點看不上,雖然交換了名字,但大部分是看了薛睿的麵子,誰曾想人家根本就是山不在高呐。
倒顯得她小心眼子。
薛睿淡淡一笑,沒做解釋,薑嬅對餘舒如何作想,他很清楚,最開始沒有提醒,自然有他的考量。
因為出了這個小插曲,薑嬅沒能喝得盡興,麵對餘舒有些尷尬,便借口有事先擇道走了,餘舒跟著薛睿回到忘機樓,路上問他:
“是不是知道我就是淼靈使者,讓華嵐失望了,我看她跑的挺快。”
薛睿上下掃量她不修邊幅的模樣,一本正經地勸她道:“回去多裁幾身好料子,你不是將才狠贏了一筆錢嗎,別省那幾個銀子,拾掇拾掇,好歹出門不要辱沒了禦賜的封號。”
餘舒哪裏聽不出他調侃,一肘子拐到他腰上,笑瞪他一眼,低聲道:
“現在才知道嫌棄我,晚了。”
薛睿收入耳中,俊挺的眉目暈開了一層綿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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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忘機樓,隔開了外麵那些眼線,關起屋門,餘舒才詢問起薛睿有關太史書苑的命案有何進展。
薛睿搖頭道:“疑犯是有的,可追究起來又不大像,尚沒有證據指認凶手,不好查。”
比起曹幼齡遇害那一次鬧出的動靜,湛雪元死的可謂是悄無聲息,湛氏在江西是一方望族,京城中卻沒它什麼勢力,一如北方文辰與南方夏江家,地方上的易學世家,再怎麼名聲赫赫,手長是伸不進安陵的,如果它們伸了過來,第一個不樂意的不是皇上,而是京城十二府,聯起手來也要將它們砍斷了。
所以曹幼齡出事的第一時間,身在京城的曹家可以為她出頭,致使兆慶帝下令限製薛睿一個月之內破案,可是湛雪元死在京城,她家族遠在江西,趕過來都需要一段時日,所以也就沒人逼著薛睿盡快破案。
何況,這裏頭還藏著暗算景塵的那一夥逆賊的影子,兆慶帝與大提點這一君一臣,不定打的什麼主意,又豈會真的依靠薛睿這個不明裏就的人來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