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機樓,薛睿從大理寺辦公回來,天黑了還不見餘舒她們回來,兩隻眼皮就輪流的跳。
正要出門去找,人就回來了。
站在走廊下,瞧著包袱款款有說有笑走進門的兩個人,薛睿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
一盞茶後,聽完二女“供述”,這種預感就成了真——薑嬅果然拉著餘舒賭易去了。
“所以說,你們兩個就搶了這些賭金,還打了人,然後跑回來了?”薛睿扶額。
他早該想到的,這兩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湊到一起去,又怎麼會太平。
“怎麼能說是搶呢,”薑嬅不悅道:“這些銀子是我們正正當當贏回來的,要不是那賭坊想要賴賬,我才懶得出手教訓,難道放著現成的銀子不拿,倒讓人家訛我們嗎?”
“衛嵐說的是極,這些錢又不是偷的搶的,是我們該得的,憑她不想給就不給了嗎?”
薛睿扭頭看向幫腔說話的餘舒,後者正坐在茶桌上,清點打包回來的大筆銀鈔,看著眼前堆成小山的銀塊兒,咧到耳根的嘴角將她的心情曝露無疑。
看到她這樣子開心,薛睿是不願責備她的,不過另外一個,就不能縱容了。
“是銀子重要,還是人重要?”薛睿板起臉來對薑嬅道:
“你身手不弱,真和人動起手來也不會吃虧,你是可以全身而退,阿舒呢,你想過她沒有?拳腳不長眼,你若總是仗著有幾分武力,一不高興就抽鞭子打人,早晚會連累了身邊的人。我再奉勸你一句,這兒是安陵,不是你大哥的寧冬城。”
聽他冷言訓斥,薑嬅臉一下子就黑了,想要反駁他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憋堵之下,隻能瞪他一眼,扭頭就出了客廳。
餘舒見到薑嬅負氣離去,手上點鈔的動作停頓下來,對薛睿道:
“這事兒又不怪她,她是為了幫我出頭,打架的時候,也不是她先動的手,大哥誤會她了,剛才那番話,你說的有點重了。”
薛睿臉色緩和下來,道:
“我若不把話說的重些,她不幾天就會闖禍,你剛剛認識薑嬅,還不清楚她為人,在寧冬城她就是一個霸王,無人敢惹。如今來了安陵,沒有東菁王拘束,更無人管得了她,還不知她會如何放肆。”
身為上一代東菁王的寶貝女兒,又是這一代東菁王的孤妹,在那天高皇帝遠的寧冬城,薑嬅從來不需要看任何人臉色,比起京城這些嬌生慣養的公主郡主,她的驕傲和嬌縱,更勝過十倍百倍。
餘舒現在還沒見識過薑嬅霸道凶狠的一麵,隻當她是個壞脾氣直腸子的姑娘,自然就不懂薛睿的憂慮。
“好了好了,做都做過了,還去追究它作甚,來說點兒高興的。”
餘舒揚了揚手中一疊銀票,笑眯眯道:
“大哥知道我今晚賺了多少銀子?”
薛睿不想掃她的興,目測了桌上白花花的一片,暗歎她的運氣,道:“怕是有一兩萬。”
餘舒晃晃手指,得意道:“何止。單是今晚帶回來的這些,就差不多有三萬兩之巨,另外那崔芯,還打了一張欠條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