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倩倩媽暈倒了。”
正當我跟村長討要東西的時候,王寡婦傷心過度,哭的背過了氣,作為一村之長,秉承著以人為本,他把剩下的事情交給了張文順,讓村醫跟著他,背起王寡婦就往村委會裏邊暫作安頓。
其實,我要的東西也不多,手電筒、長繩子、鐵手鍬和尼龍手套全都要了雙份的,另外一把香,一隻活雞。
這其他的人好說,主要是鐵手鍬,這玩意兒農村家家都有,但木把都將近大半人高,攜帶起來非常不便,需要現場鋸成半臂長。
弄這些的時候,我和華子已經捏著鼻子在觀察那個窟窿,手電照不到底,主要是沿途有著大量的木須木屑,再往下是縱橫交錯的樹根,宛如蛛網般的重重疊疊,仿佛盤絲洞裏邊的景象。
咕咕……
一隻受到驚嚇的老母雞,雞毛根根豎起,被提著兩隻雞翅,就送到了我的麵前,可能是真的嚇壞了,剛剛交到我手裏的時候,它整個身體一縮,猛然一用力,一顆雞蛋就被它腚了出來,誰也沒防這一手,雞蛋“啪嘰”掉在地上,蛋黃蛋清摔的要多圓有圓。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大晚上的雞怎麼會下蛋了呢?”圍觀的村民,又開始七嘴八舌起來,沒有村長的坐鎮的現場,沒一會兒就變成菜市場。
華子叼著煙,歪著腦袋問我:“要不要兩瓶酒?有菜沒酒啊!”
我瞥了他一眼,自然理解他想歪了:“這不是夜宵,是用來檢測下麵空氣質量的,萬一有毒的話,咱們兄弟下去就再也上不來了。”
華子愣了一下:“我他娘還以為你要雞是準備打牙祭呢,還是得要酒,可以壯膽嘛!”
我讓他隨便,自己已經用繩子係在雞腳上,把它丟進了窟窿裏邊,等了幾分鍾後,把那雞又硬生生地拖了出來,雞兩條腿撐的要多直有多直,已經處於翻白眼的狀態。
“娘的,還真有毒啊?”華子拍著胸口,一臉怕怕的表情,同時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大飛,你夠細的啊!”
這個墓葬不知道封閉了多少年,裏邊的空氣終年不流通,再加上屍體腐爛揮發,就算是沒有刻意充入毒氣,也會發生質變,形成對人體有害的毒氣,人一旦大量吸入,輕則頭暈目眩,重則直接中毒身亡,除非要專業的防毒麵具。
這算是常識問題,所以我也沒有多做解釋,但現在擺在我們眼前的問題,那就是肯定不能下去的,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張文順在一旁催促道:“你們兩個抓點緊,這多耽誤一分鍾鄉親們就有多一分鍾的危險,萬一那邪祟反應過來順著這個口子鑽出來,全村都要跟著倒血黴的,到時候你們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華子用指頭點著他:“我說二太爺,咱說話能掏點良心嘛,你們的命是命,我和大飛的命就不是命嗎?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這是老人變壞了還是壞人變老了?”
咚!
張文順用拐杖狠砸地麵,我都以為要敲華子,結果是他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但也啞口無言。
“你怎麼跟咱村最德高望重的老人說話呢?”
“是啊,沒大沒小的,還不趕快給二叔道歉!”
“對,道歉,不道歉揍他們。”
披頭散發女人和戴眼鏡大叔躥搗下,村民們同仇敵愾,一個個氣勢洶洶的,這時候要是有個人動手的話,估計當場我們兩個就會被活活打死。
在唾沫星子的圍攻下,華子麵紅耳赤,還以為他要叫喊起來,結果他對著張文順深深地鞠了個躬:“二太爺,對不起,我是開玩笑來著。”
張文順冷哼一聲:“別說沒用的。大飛,這件事情跟你脫不了關係,你不回來這棵樹不被雷劈,一回來就成這樣的了,抓緊時間下去除掉邪祟。”
我就被氣笑了,感情搞得好像是我防的,不過現在這情況不下去也不行了,想了想就多要了棉口罩和醫用酒精,這些隻有村醫有,為了不給我們兩個借口,張文順馬上就讓人到村委會找村醫去取。
東西很快就取了回來。
村長竟然跟著過來,聽他跟張文順那些老資格的人聊起王寡婦,說人已經醒過來了,但是受了驚嚇,又沉沉睡去,他安排村裏的兩個婦女在一旁守著。
張文順看著跟在村長身邊的女孩兒,皺起眉頭:“你不讓王家閨女照顧她娘,跟著過來湊什麼熱鬧?”
王寡婦有個獨生女,比我跟大飛小個三四歲,大名不知道,小名叫倩倩,我們十來歲的時候,她就跟著我們兩個的身後“飛哥”、“華哥”地叫著,在我記憶中,她胖乎乎的,不是一嘴的油,就是牙齒上掛著菜葉,但記憶最深的還是她的兩個袖子,永遠是黑漆漆的,即便過大年換了新衣服,用不了半天又會是那樣。
這有幾年沒見了,倩倩竟然亭亭玉立地長起來了,粉麵上一點朱唇,神色間欲語還羞,穿著白T恤,黑牛仔短褲,身材也稍顯傲人,有她母親年輕時候的七八分風姿,非往日隨意可開玩笑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