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樹孕之胎(1 / 2)

轟隆!喀嚓!

還不等我做出反應,不遠處的那棵千年老柳樹,應著最響的驚雷聲被攔腰劈斷,巨大的樹冠砸毀了王寡婦家的五間平房,一時間煙土彌漫,仿佛被炸了似的,形成一波席卷的氣浪。

之前那個淒涼的哭聲,瞬間變成了放聲的嚎啕大哭,一時間這些動靜自然驚動了全村的男女老少。

我離得最近,看著天威,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有王寡婦的哭聲持續不斷的縈繞在耳邊。

很快,村民們紛紛趕來,人人手裏拿著手電,正在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中間是那棵已經倒塌的巨大樹,剩下的樹樁僅有半人多高,空氣中還飄蕩著淡淡的燒木頭味。

張文順拄著拐杖沉聲道:“我爺爺的爺爺小時候,就說這棵柳樹就栽在這裏,這麼多年樹裏邊肯定住了邪祟,老天爺降大雷就是用來劈死這些快成精的妖怪。”

“也可能是生前作惡多端的新鬼出來吃遺飯拿冥錢,正好下雨躲進老樹裏避雨,被老天爺給劈的魂飛魄散了。”戴著眼鏡的中年大叔,振振有詞道。

一個披頭散發,左側肩帶外露的女人滿臉嫌棄地說:“你們都錯了,這是那女人不守婦道,老天爺懲罰她,才把老樹劈倒,把她家的房子全砸了懲罰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勾三搭四。”

在村民封建迷信的竊竊私語聲中,有人喊了一聲村長來了,立即那些圍觀的人就讓出了一條路來,我聽華子喝酒的時候說,村長跟王寡婦有那麼一腿,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作為一名受到過高等教育的唯物主義者,苦笑道:“這大家不要迷信,是因為咱村的老柳樹最大最高,下雨把它澆濕,成了天然的導體,電流在遇到樹幹時會產生強大的熱量,熱量會將樹木的水分瞬間蒸發,而樹幹內部的水分蒸發需要一個突破口,這也就是樹木被雷劈開的原因。”

我已經盡可能用他們聽得懂的話在解釋這個自然現象,但很快就發現並沒有多少人認同我的觀點,甚至還有人冷嘲熱諷。

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冷笑道:“吆,看看人家張誌飛,出去幾年成大城市人了,連祖宗留下的老話都不信了,聽說你來給你媽掃墓遷墳了?你不迷信?”

這話懟的我啞口無言,這個時候華子正好趕了過來,立即就替我出頭:“大飛,你別給她臉,咱不吃她家米也不喝她家水,輪得到她說你嗎?算個什麼東西,操!”

“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遊手好閑,成天不務正業的……”女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聲驚叫聲打斷了。

“村長不好了,你快來看啊,在老樹裏邊有個死孩子。”

一時間,我們所有人都圍到了剩下的小半截樹樁周圍,我看到裏邊的情況,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華子也目瞪口呆,周圍的村民更加呆如木雞,開始發出大驚小怪的聲音。

那是最多剛過百日的嬰兒屍,他蜷縮著小小青灰的身子,五官安詳且秀氣,眼睛緊緊地閉著,但從眼角線的長度可以看出,應該有一雙大眼睛,而且還是雙眼皮,發紫的嘴唇輕抿,最主要的是他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就像是通過醫學四維彩超八個多月孕婦腹中的嬰兒。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死嬰的胸口有一片薄薄的鱗片,層層相疊,反射著手電的光芒,甚是奪目,宛如金鱗護心盔甲。

“叫什麼叫?給我安靜。”村長大喝一聲,瞪著那些村民,才讓他們閉上了嘴巴。

緊接著,村長臉色很差地問張文順:“二叔,您老年紀最大,見多識廣,有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

張文順搖頭道:“不曾見過,但是老天爺用雷來劈這老樹,肯定有老天爺的意思,看來這就是邪祟的化身,要是讓它在老樹裏邊再待上一年半載,怕是出來要害人啊,我建議馬上就地焚燒掉。”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二爺說的有道理,燒了它。”

“是啊村長,我們村這些年有多少人在村口出車禍死的,老王就是啊,肯定是這個小鬼在作怪,一定要燒了。”

村長看了一眼王寡婦,又看向二伯,再看向村子的其他村民,見大家都是這個意思,便點了點頭:“去找汽油,把它燒了,保我們村子不受邪祟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