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笑著搖扇道：“後生，上次我就告訴你了，隻有第一次算命是免費的。這次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呢，是要收費的。”
我以為自己剛才威脅他的話沒有說清楚，拿著帽子道：“帽子啊，瓜皮帽，看樣子你可以去街外看風景了。”
說完抬腳就要走，老王賠笑拉著他道：“那咱們說說理，我是個生意人，開了這個先例以後的生意就難做了。我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對誰例外過，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嘛。”
我想著明天還得去上課，逃得一時，逃不了一世。這世上還能找到一個人詢問這些事情已經算幸運了，雖然問的也是個死鬼。
我做出讓步的態度，又回到算命桌邊道：“那行吧，本公子又不是沒錢，你說要多少？”
老王聽他話鬆動，撚胡須笑道：“後生，這樣就對了，咱們各讓一步，我這人呢，想來做生意光明磊落，童叟無欺，你也知道我死了不需要錢了，你就幫我一個忙來換。”
我冷笑，將帽子放在他手上道：“得了，您。你們一個個都要我幫忙，鬼的忙是能隨便答應幫的嗎？再見！”
老王又伸手拉住他忙忙解釋：“這就是我的生意方式，後生，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樣急躁？”
我聽得這個都字，連忙停步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和我一般的人來找你幫忙嗎？你說呀！”
老王見他想知道這點，又拿腔拿調，搖著折扇笑而不語。我伸手就又要去搶他手上的折扇。
“後生，你先站在這裏聽我好好說完一句話好不好？不要用威脅來逼迫別人，你這樣很容易走歪路的。”
我想到世上竟然還有人和他一般如何不激動，知音難求！他按捺住心裏的激動，客氣地問道：“那老王，你說。”
老王笑眯眯地將折扇打在手上一手，口內叫道：“這就好了嘛！咱們現在就開始談生意，我幫你解答靈魂偏離軌道墮入惡鬼道的事情，你欠我一個幫忙。當然你放心，我不是那惡鬼，讓你做的都會是好事。”
我拉住他叫道：“我現在是要你回答，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和我一樣的可以見到鬼，還來找你算命的？”
老王笑著道：“那你這是兩個問題啊，那要算兩筆生意。”
我非常不耐煩罵道：“死神棍，開口閉口就是生意，好好，就算兩筆買賣，我幫你兩個忙行了吧？你就別說廢話了，又不是大姑娘出嫁，算著算那，你在存嫁妝嗎？”
老王樂嗬嗬地伸手將胡子一抹道：“好後生，爽快人。我現在就回答你。先回答你最關心的，有沒有人和你一樣，突然見到鬼，還正好來找我算命是吧？答案是沒有。”我不信：“你這是說謊，我不信，生意沒得做。”
老王不慌不忙笑道：“我這樣回答吧，和你一樣可以見到鬼的人我見得不少，但是這個世紀我就遇的一個你，你知道的嘛，我們死人的時間很長。”
我聽得心裏瓦涼瓦涼的，就得一個，多麼淒涼，簡直像是看到了秋風卷枯葉，堆在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