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震驚,南歸蒼麵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但我有兩個條件。”風不聞冷靜的說著心中謀劃,“第一,你即刻退兵,從此以後不能再進犯我北梧分毫。第二,照顧好燈兒。”
“王妃我自然會照顧好,”南歸蒼將“王妃”兩字咬得極重,“不過這第一條,你能憑什麼?”
把容燈送過來,願意將自己交到他手上,難道不是屈於天命嗎?
既然如此,他風不聞又有什麼資格提要求?
風不聞知道他在想什麼,直接開口道:“我也一貫不是個好脾性之人,我又與容燈相愛相惜,你要是願意,魚死網破同歸於盡也未嚐不可。而你,南歸蒼,別以為你做的事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想在死前再來個身敗名裂?”
“你什麼意思?”
“撫平王府內的東西,你藏的很好,可惜百密一疏,我和燈兒早就收集夠了證據。”風不聞語速不快,卻帶著無形的壓迫感,氣勢淩人,仿佛南歸蒼才是那個前來送死之人。
“身名對你很重要吧?南歸蒼,你若是不撤兵,繼續插手我北梧國事,”風不聞眸光微冷,“我既然敢來到這,就已經將一切安排妥當,你要是有一絲不肯,明日東月就等著軍臨城下吧。”
南歸蒼死死的盯著他:“憑你北梧也敢來攻打我東月?”
“當然不是,無雙西筱兩國早就對你東月虎視眈眈,可惜之前起兵,國境內民心不穩,所以才被你撿了空擋一舉破之,可走影霍亂千年不歇,如今終於幹淨,四國百姓得以安居。你這般行徑,簡直是給所有盯著你東月的人提供了一個好借口。”
這些話恍若驚雷,南歸蒼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疏忽至此,風不聞畢竟是北梧君主,他既然敢隻身犯陷,隻怕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原來,主動權從未在他這邊。
風不聞長發隨風:“你沒有別的選擇了。”
南歸蒼看著他。
許久隻有,他忽然獰笑起來:“好啊,我就從了你的願,不過我也不會殺你,你要是死了,燈兒醒過來隻怕會更加傷心。”
死了多痛快,他將自己算計至如此,可不得好好回報一番?
南歸蒼語罷,輕步上前,將手伸過來:“把人給我。”
風不聞沒動:“退兵。”
南歸蒼看著他。
風不聞毫不回避地對接上他的目光。
“退兵!”南歸蒼冷哼,將虎符遞給身後人,“喚左右前鋒拔寨回京。”
風不聞垂眸最後看了眼容燈,唇角有些泛白,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的有些發寒。
他淡淡一笑,開了傳音陣,極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容燈,我終究還是沒能坐鎮北梧,成為一代明君。
但萬幸。
我終究還可以護著你。
他說完,掐斷了傳音陣的聯係。
南歸蒼似有所覺,抬眸看著他,嘴角是抹冷笑:“把燈兒給我。”
風不聞將懷裏的她遞過去。
陽光撒在三人身上,刺眼的很,南歸蒼抱過容燈,她的手卻驀然一鬆,有什麼東西輕輕墜在了沙土之上。
風不聞順著望去,是一朵杏花,用一點靈氣護著,沒有一絲損壞。
他的心忽然抽著痛了起來。
風不聞半跪下去拾起那朵花,攥在掌心中,南歸蒼居高臨下:“來人,把風不聞手腳筋挑斷,靈源處釘入三魂釘,押上囚車。”
四下的人立即湧上去,迅速鉗製住他。
但其實根本用不了這麼多人。
風不聞根本沒有一絲反抗。
利刃從皮肉割進去,他也沒覺得有多疼。
方才的那朵杏花被他緊緊握著,手筋斷了卻也沒掉出來。
他淡淡笑了。
靈源處長釘釘入,風不聞渾身一顫,終於仍不住倒在地上。
整整三根長釘,一下比一下致命。
他不住哇了口血出來。
可這三魂釘除了會把他變成廢人,也能存住他最後一口氣,要死不死,卻得時時刻刻的忍著疼。
南歸蒼隨身帶著這種惡毒玩意,想必是早有預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