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盡數跪地,俯首而拜,許老叩首,再度高聲道:“天不亡我北梧!奸臣與外敵屠盡我皇族黎水一脈,幸留小侯爺殿下幸存於世免遭災厄,殿下於東月潛伏隱忍多年,為的就是今日時機,重振我北梧黎水皇威。臣許蹤擇,願以朽身,誓死追隨殿下!”
“臣禮部尚書蕭枉亦願誓死追隨殿下!”
“臣給事中何崖風願誓死追隨殿下!”
“臣……”
擲地有聲的慷慨之音此起彼伏,朝中最有威望之人基本都集於此地,這般陣勢就連容燈都忍不住心頭一驚。
風不聞扶起許老:“辛苦丞相了,此處風寒,諸位大臣還請回車中稍候,待我了結牧承業一事,即刻起兵皇城。”
起兵皇城四個字眼落在身後眾將士耳中,全都萬分震驚地看著風不聞,然而那雙雙不可置信的雙眸背後,是無法掩映的興奮與渴望。
北梧兵役苛刻,都是被祁墨曉和牧承業常年壓迫的人,心裏早就不耐煩了,又聽得這般惡聞,知道他們侍奉的人原來一直都是東月走狗,全都諂媚在時刻想著將他們盡數殲滅的敵人裙下。
這般惡氣,隻要是有家國胸懷的,幾個人咽得下?
左將陳毫跟牧承業二十餘年,有幸從當年屠城一事中幸存,早就無法忍耐,他第一個將大刀一扔:“老子反了!”
所有人看著他。
牧承業叫罵道:“程毫你個叛徒!這是誅九族的罪過,你想過失敗後會麵臨什麼樣的局麵嗎!你真有那麼大膽子?!”
程毫直接充耳不聞,他一腳踹開牧承業,來到風不聞跟前:“你叫風不聞是吧?”
這橫上天的語氣怎麼聽都像是要來打架的,容燈挑眉看著他,默默挨近風不聞兩步,心道他要是動手就一掌拍飛。
風不聞斂眉看他,點頭:“正是我。”
“就是那個,東月四皇子,潛伏兩年最後被奉安公主捅死又推下懸崖的那個?”
風不聞再點頭。
程毫又看向容燈,神情怪異問:“你是奉安公主?”
“是我,你這語氣……想做什麼?”容燈也很奇怪地看著他。
“怎麼回事這……”程毫看看兩人,抓了把頭發,有點煩躁,“哎算了,你們這些勾心鬥角的陰謀詭計我也不懂,呆一塊就呆一塊吧,風不聞是黎水族最後一脈,黎水族是我們北梧的神,我相信黎水族。”
雖然也不是很了解風不聞為人,但能潛伏在汴蒼,把南歸蒼等人忽悠住,還能冒生命危險假死跑回北梧繼續潛伏,勸動那麼多元老大臣,修為又深不可測……
反正不會比祁墨曉更差就是了!
程毫心念及此,決定幹脆賭一把,嘭地就朝風不聞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臣程毫,鎮國將軍左將,願意追隨侯爺殿下起兵造反!”
容燈抽了抽嘴角,決定還是要糾正一下:“嚴格意義上說呢,也不算造反,造反的人在皇宮裏睡得正香呢,鳩占鵲巢這麼多年,風不聞隻不過是把它拿回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