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承業似乎越發肯定心中那個念頭,風不聞撤去威壓,他問道:“你……你是她的孩子對不對?”
容燈挑了挑眉頭。
她的孩子?
風不聞冷笑:“你還知道她有孩子?”
牧承業心裏似乎有什麼地方崩潰了:“我知道,我怎麼不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啊,那是我的孩子啊……”
容燈又挑了挑眉頭。
這家夥還知道風鈴懷的是跟他的孩子?!
風不聞怒極反笑:“你也知道是你跟她的孩子,我問你,你都做了什麼?我母親懷著身孕,被人擄去東月,關在深宮大院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牧承業顫抖著。
“你可知道你手中那三十萬兵力,是反轉局勢的關鍵,你可知當時隻要你出兵頑強抵抗,北梧就絕無可能是現在這般模樣!”
風不聞指尖微顫:“你可知,母親忍辱負重,苦心謀劃,就是等你來救她,她在等你來救她!”
牧承業痛苦地閉上眼,死死咬著嘴唇,許久才道:“我怎麼敢的啊,你告訴我我怎麼敢?!鈴兒在他們手裏,我起兵,你和你母親的命就沒了!你現在來怪爹,你現在來怪爹?!”
風不聞忍無可忍,他召出不來直接將劍鋒貼在牧承業頸側:“不要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蓋你的懦弱!我在東月潛伏許久,你道我沒腦子?璿皇疼愛我母親,一來就封為淑妃,就連宮宇都是按她在北梧那般新建,我母親又與雙塵峰峰主交好,她有能力將我送出宮安穩十多年,自然也有能力保全自己等你來接應!
許老與我說,你當時在邊境猶猶豫豫,每日都接到不少傳信,若是我沒猜錯,母親當時一定是有詳細的布局和計劃並且告知過你的吧?”
他咬牙切齒,恨道:“可你做了什麼?!你在關鍵時刻背叛了她,你沒來,反而轉手屠盡兩座城池的無辜百姓,她才心灰意冷選擇引火自焚!!”
風不聞說到此處,雙眸血紅,若非牧承業留著還有用,他現在就能一劍了結了他。
牧承業抖成個篩子,他拚命往旁邊挪,想離風不聞的劍鋒遠點:“你不能殺我,我是你爹,你不能殺我!你不能罔顧人倫!”
嗬。
風不聞手起劍落,斷了他的一隻手臂。
“我沒有父親。”
置他母親於險地,還轉手殺害那麼多無辜百姓,就是為了能在新的政權下保住原職,繼續吃香喝辣,貪圖安逸。
這種人,是他父親?
能活到現在都是老天仁慈。
牧承業慘叫,容燈順手施了一個閉口咒,四周歸於安靜。
“風不聞,”她走到風不聞身旁,輕輕拉起他的手,“我們走吧,天快亮了。”
風不聞深深吸了兩口氣,平複好情緒,點點頭:“好。”
兩人將人裝在麻袋裏拖著往外麵去,出城時容燈喚出尾球,用靈氣往它額間一撫後,坐在上麵快速往城外去。
她和風不聞十指相扣,看著天邊日出,忍不住問道:“你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