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何疏年聽到門身後的聲響。

她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的時候,看到顧硯雙眸一片腥紅,緊握著雙拳。

何疏年從未見過如此盛怒的顧硯。

他就好像是憤怒的雄獅,好像要將身邊的一切撕碎。

“響兒。”顧阿婆的聲音有些喑啞。

她抬眸望去,知曉顧硯這些年一直都承受著什麼。

懷著仇恨的人,又怎麼能夠好好的生活。

更何況,他所痛恨的是他的母親。

在他小時候,他認為他的童年是美好的,在其他人吃喝發愁的年紀,他無憂無慮,每天早上背著書包去學校。

父親和爺爺經常談論一些經商之道,他從小就耳濡目染,慢慢這些事情也都知道了。

他美好的童年,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徹底的埋沒了。

他不願回想這些,童年過得越美好,現在他心中就越悲傷。

在那一晚,他失去了父親,也失去了母親。

就連深愛他的爺爺在回來之後,也身患重病。

顧硯家在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

那個時候,他還小,不能承受這樣的傷痛。

所以他選擇逃避,希望一輩子都不用去麵對這些事情。

如果他不去想,是不是父親還在?

是不是爺爺還會將他抱在脖子上,帶他出去玩?

是不是他們一家,還能那樣恩愛的在一起?

他每天都渾渾噩噩的生活,逃避著自己,也麻痹著神經。

如果疏年沒有出現,也許他一輩子也就那樣了。

顧硯走了進來,他雙手開始慢慢鬆開。

“阿婆,西屋的燈我修好了。”他一步步朝著他們走來。

每一步,都走著格外沉重。

雖然他表麵上看不出什麼,但疏年能夠察覺出來,他周身的氣氛都變了。

當顧阿婆和疏年的眸光看向他的時候,他隱忍著周身的寒氣。

顧阿婆沒有在繼續說下去,看著顧硯走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嗯,進屋坐會。”她啞著嗓音道。

“響兒,給疏年倒杯水過來。”顧阿婆轉移話題。

顧硯乖巧的走到茶壺旁,給疏年和顧阿婆兩人都倒了一杯水,端到她們麵前。

“阿婆,你也喝點吧。”顧硯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幾人都心知肚明,並沒有將事情挑破。

“嗯,你扶我進去躺會,老了身體不如以前了,有些犯困了。”顧阿婆說著要站起來。

顧硯何疏年一人扶著她一邊,朝著東屋走去。

顧阿婆也許是真的有些困意,她躺下不久之後,便睡著了。

何疏年拉著顧硯的手,朝著外麵走去,“我們出去談談。”

她聲音之中聽不出任何感情。

顧硯沒有說話,就這樣任意被她拉著。

“哥哥,嫂子,你看這新衣服我穿著好看嗎?”她在她們麵前轉了轉。

高興的合不攏嘴。

“好看,這衣服真漂亮。”何疏年誇讚道。

二丫在得到心中答案的時候,拿著手中的玩具。跑到偏房去玩玩具。

她從小沒有感受到什麼母愛,都說張嫂如母,自從疏年和顧硯確定關係之後,二丫感受到那一種久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