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年回到家的時候,她的臉頰有些泛紅。

她低垂著頭,盡量不讓她娘看到。

“疏年……”她剛走幾步,沈佳敏就將她叫住。

何疏年收斂心神,她娘一步步朝著她走去。

“疏年,剛剛在山上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哩。”她娘的話剛落地,她緊繃著神經。

還以為她和顧硯之間的關係,被她將知曉了。

此時的何疏年想要盡快的畢業,考上大學之後,一切有了定數,會將她和顧硯之間的關係告訴她娘。

現在,顯然還不是時候。

何疏年站在那裏不說話,沈佳敏一步步朝著她走去。

“疏年,我就說顧硯那個孩子不錯哩,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震懾力,現在村子裏麵,每個人在談起他的時候,都是豎起大拇指。

我還聽說山上帶頭鬧事的是那個陳建義,最後狼狽的跑了,顧硯雖然沒有上過什麼學,比那個陳建義可是強多了哩。”

沈佳敏在說到陳建義的時候,她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不放過任何一個動作。

何疏年自然是知曉她娘的心思,“娘,那個陳建義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我現在和他真的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是沒有看到,在山上,他的臉色有多難看。”

她的唇角勾起,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沈佳敏在看到她眉眼裏麵的風輕雲淡,一顆心也終於落地。

她家疏年此時真的和那個陳建義沒有什麼關係了。

“響兒也是有出息,有上進心,這孩子將來一定是有能耐。”沈佳敏誇讚著。

何疏年聽著她娘不斷的誇讚著顧硯的話,耳根有些通紅。

**翌日何疏年早上起床的時候,虎子還在睡覺,她娘在外麵拉著“呼呼”的風箱。

牆上的掛鍾發出“吱吱”的聲音,她看了一眼,此時還不到六點鍾。

“娘,我爹呢?”她隨口問了一句。

之前每天早上,她起床的時候,他爹蹲坐在門口處吸旱煙,今天沒有看到任何身影。

“你爹挖溝渠去了。”沈佳敏淡淡的說了一句。

“挖溝渠?”何疏年一顆心緊繃著。

“是哩,最近這半個多月的時間,你爹都過去,說是挖開溝渠之後,有利於莊稼的灌溉。”

何疏年的眉頭緊緊蹙起,擰成一個疙瘩。

記憶之中,這一年在挖溝渠的時候,導致山體坍塌,埋在下麵很多人,還有一些失蹤的人,一直都沒有找到。

那個時候她還小,每次聽大人說起這些話的時候,都是歎聲連連。

死傷無數,是她們每個人心中的疤痕。

有些人的家庭在一瞬間土崩瓦解,無數個幸福的家庭毀於一旦。

何疏年想著,好像就是這一年,就連她家也有一些親戚死於這場山體倒塌事件之中。

這條溝渠其實是連通兩個大山之間的橋梁,當時勘探技術不先進,很多人並沒有在意,釀成了不可彌補的損失。

“娘,趕緊通知大隊,那個溝渠不能在繼續挖了。”何疏年一臉緊張。

她不知曉會不會是這一天山體坍塌,之前聽大人們說起,說是一個陰雲密布的日子,何疏年看著天上的陰雲密布,一顆心異常沉重。

總之,不能在繼續挖溝渠了,在山上多呆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她抬眸看向天空之中倉皇而逃的小鳥,一顆心更加淩亂。

有些動物能夠比人類早一步感受到危險來臨。

這更加確定她心中的信念,必須盡快將山上挖溝渠的那些人召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