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年抬眸,迎上他那一張桀驁不馴的臉頰,他周身都散發著一股讓人無法馴服的野性。
不曾想,多年以後的顧硯,是那樣的謙遜儒雅,筆挺西裝之下包裹著自信與篤定。
“我娘說謝謝你幫我家將靈芝賣了一個好價錢。這是用賣靈芝的錢買的肉,拿來給阿婆嚐嚐。”何疏年淡淡的說道,她繼續走著。
她每一句話都透露著疏離,將她娘搬出來。
“你和其他人不一樣。”顧硯薄唇輕啟,淡淡的說道。
何疏年的大腦“嗡”的一聲,這句話太過於熟悉,好像之前,也有人和她這樣說著。
腦海之中的記憶,就好像是長了翅膀一般飛出來。
她有些驚愕的看著麵前的顧硯。
那一年,小時候的她幫助了顧硯,他也曾對她說過這句話。
按理推算,和這個時候差不多。
兩輩子的時光,在她的腦海之中一晃而過。
這個時候的顧硯,應該還沒有遇到小時候的她。
時光再次重來,顧硯還是會將這句話說給她聽。
之前小時候的她不懂,而何疏年卻在他的語氣之中聽懂了諸多複雜的情感。
他的心酸,無奈,他的感激,還有一絲……
何疏年能夠察覺出來,她的頭頂有一股炙熱的視線在盯著她,她沒有抬眸。
“我……我先回去了。”何疏年的雙手握緊在鬆開。
她驚歎於兩世的機緣,都讓她遇到顧硯,都讓她聽到他說出的這句話。
顧硯在看到她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的時候,沒有在上前,就這樣默默的看著她的背影,在他麵前逐漸變小,在變小,最後消失。
回到家中之後,阿婆自然是有將何疏年的好再次說了一遍。
“這可真是一位好姑娘,響兒你也到歲數了,如果疏年不上學,咱家太窮,阿婆一定會找人說媒,親自去何家提親……”顧阿婆不斷歎息著。
她家響兒是個好孩子,疏年也是個好孩子。
顧硯今年已經二十歲了,在村裏,像他這樣年紀的人,大多數娶妻生子。
因為他家窮,在加上他名聲不好,沒有媒人上門,而他對男女之事也從來沒有想過,今天聽阿婆一說,他一怔,隨後臉頰有些發燙。
“響兒,阿婆知曉你聰明,不諳世俗,阿婆想要在閉眼之前,再給你看幾年孩子哩,都怪阿婆拖累了你……”
阿婆緊緊握著他的手,長長的籲出一口濁氣。
現在娶媳婦都要彩禮錢,她家實在是拿不出。
顧硯的眸光落在那黃燦燦的肉包子上,之前,他從未想過這種事情。
此時,他全身的細胞緊繃著,想起何疏年那精致的眉眼,站在他麵前時候,那不卑不亢的態度。
她不像其他女人一樣,看到他就跑,甚至眸光與言語之間充滿鄙夷,將他當成流氓二混子。
相反,她還幫助了阿婆,還給他家送包子,顧硯的心暖暖的,被熨帖著。
“放心吧,阿婆!”顧硯一字一頓的說道,態度是從未有過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