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航手裏始終抱著那盒柿餅，他答應過沈夢瑤要帶給她嚐一嚐的，可等他把柿餅帶來了，她卻再也嚐不了了。
原本以為自己對這個所謂的親生妹妹並未投入過多的感情，可當程之航聽見沈夢瑤實訓的那一刻心髒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他還記得剛才沈夢瑤在電話裏說的最後一句話，她的聲很輕，可他卻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她遲來的道歉，也是他們之間最後的告別。
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沈之晴接到電話的那一刻還是驚了驚，趕來醫院的路上她也給沈嶽打了電話，從電話那頭長時間的沉默中她能感受到對方的震驚和難過。
即便明知道沈夢瑤害死了沈逸沉，但沈家人對她也並非全無感情，畢竟人都已經死了，那些所謂的仇恨自然也就淡了。
“哥，你別太難過。”沈之晴輕輕的拍了拍程之航的肩旁，語氣輕柔至極，“你放心，我會處理好她的身後事。”
沈嶽和溫婉顏早已離開了南城，即便是趕回來也需要一段時間，若是等到他們回來再操辦沈夢瑤的身後事便是來不及的，因此這事兒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沈之晴的頭上。
邊上的林墨亦是臉色嚴肅，倒是談不上有多難過，可也並非絲毫無動於衷。
正當他準備讓人聯係院方處理後續事宜時，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不遠處坐在輪椅上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愣了愣，隨即舉步朝她走了過去。
“你要過去見見她嗎？”
傅小小怎麼也沒想到林墨走過來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會是這個，猶豫一番之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必了。”傅小小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一向驕傲，想來不會希望我見到這樣的她。”
從小到大沈夢瑤都風光無限，上學的時候她是校花，像是夜空中最閃亮的星星一般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即便是後來工作她也是堂堂的沈家大小姐，就算有婚約在身也有無數男人對她趨之若鶩。
傅小小還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有多麼的羨慕沈夢瑤，甚至可以說是有一絲絲的嫉妒，這也是為什麼她倆決裂之後傅小小開始刻意的模仿她的穿衣風格。
就比如沈夢瑤極愛紅裙，之後的傅小小酷愛穿那抹顏色豔麗的紅，卻從來穿不出她的風韻。
隻是傅小小竟也未曾想到，她和沈夢瑤最後會以這樣的結局收尾。
三日之後，城南陵園，沈夢瑤葬禮。
之前沈夢瑤曾經說過自己死後希望程之航將自己的骨灰帶回家鄉，埋在天心寺的那顆千年的銀杏樹底下，畢竟她生前曾犯下了那麼多罪孽，或許死後進了寺廟多聽些經聲，才能夠被超度。
因此留在南城的不過是一座空墳，隻是這件事並無幾人知曉，而今天的這場葬禮更是壓根沒有幾個人參加，顯得格外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