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嶽夫婦也特意趕回來參加了沈夢瑤的地址，雖然溫婉顏極盡克製，可沈之晴仍從她布滿猩紅血絲的雙眼中讀到了她的悲傷。
這畢竟是她用了二十餘年真心疼愛的女兒，即便曾經再憎惡也無法在這種時候對其視而不見，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倒是傅小小。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裏邊還穿著病號服，坐在輪椅上遠遠的朝墓地這邊望著，要不是沈之晴眼神好或許還發現不了她。
“傅小姐，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過去送她送最後一程呢？”
當聽見沈之晴這句話的時候傅小小頓時猶豫了好一陣，最終還是選擇了搖頭拒絕，畢竟她曾經選擇了背叛沈夢瑤，那麼即便是死了，沈夢瑤也應該是不希望見到她的吧。
沈之晴見狀也不勉強，看見傅小小身下坐著的輪椅她正想著是否該說些什麼，程之航卻忽然走到了她們身邊。
“傅小姐，那天我在醫院看到你了。”程之航麵無表情，可語氣中卻透出了對傅小小的最大善意。
“你認識我？”
傅小小有些詫異，算起來她和程之航可從未有過正式的見麵。
“夢瑤她曾經向我提起過你，說你是她曾經唯一的朋友。”程之航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既然來了那就過去吧。”
程之航的話讓傅小小的大腦短暫的陷入了一段空白，她以為在沈夢瑤心目中自己隻是一個背叛者，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能從別人口中聽到她說自己是她唯一的朋友。
一時之間傅小小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該是慶幸，還是應該難過，而葬禮結束的時候程之航將那盒柿餅送給了傅小小，算是留給她一點最後的念想。
而在陵園的另外一處角落，李牧將一個牛皮紙袋交給了沈之晴和林墨，裏麵裝著的正是之前那份藥物檢測報告和那個被他從花盆底下翻出來的小藥瓶，以及一份沈夢瑤親手寫下的口供。
這份口供書上寫了沈夢瑤曾經犯下的所有罪行，大抵就是將她曾經犯下的罪都一一列舉了出來，最後則寫到了她和陸少華聯合起來做的一些勾當。
這其中從當初的電台虛假廣告到之後的陸少華收買周代鵬等人攜款潛逃，其中甚至還寫了他們是如何勾結在一起並且利用戴小詩威脅林擎安，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寫的清清楚楚。
所有的罪行加起來足足寫滿了兩頁紙，一行一行的光是看下來沈之晴都覺得觸目驚心。
“寫這份口供的時候她的身體就已經很虛弱了，那個時候的她連起身都極其困難，更別說提筆寫字。”李牧頓了頓，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頓時沉重了許多，“可她最後還是選擇堅持寫完了這份口供書。”
這份口供書上的字跡看起來歪歪扭扭，不過仔細辨認還是能夠看出是沈夢瑤的字跡。
“她說過等她死後就讓我將這些東西交給你們，而至於怎麼處理全憑你們自己。”
說到這裏的時候李牧眼眶有些紅，他很清楚沈夢瑤落得今天這個下場說到底也是罪有應得，可他也算是陪著她走過了生命的最後階段，親眼看見她被病痛折磨的有多麼難過，也就不禁對她生出了幾分同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