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受傷了,這是溫子柔在不經意之間聽說的。所有人都沒有告訴她,因為林楓是鳳墨的人,是將軍,雖然溫子柔是鳳墨的表親,但實際上和林楓並沒有任何的關係,故而沒有人要告訴她的意思。
若不是無意之中聽到那些下人的議論,她怕是要一直的被蒙在鼓裏了!
“卿兒,卿兒……”
溫子柔急急忙忙的跑到鳳墨的院子中,也顧不得院中還有別的人在了,小臉上滿是焦急之色,急促的問道:“卿兒,我聽說林楓受傷了,可是真的?傷在哪裏?可嚴重?為何都沒有人告訴我?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子柔!”鳳墨心中的詫異一閃而逝,隨後是了然,眼底也浮現了一絲笑意,反問道:“子柔何時這般的關心阿楓了?你放心,他現在很好,隻是短時間之內是上不了戰場了。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何時和阿楓這般相熟?瞧著你關心他的傷勢,甚至不顧禮儀的來質問我,子柔,你可是當真?”
溫子柔的眼睛閃了閃,白淨的小臉上浮現絲絲紅暈,眼神遊移就是不看鳳墨,呐呐的嘀咕了兩句不知是什麼話,然後跺著腳,戀就像是在冒火一般,道:“卿兒你就別鬧我了,林楓現在到底是在哪?我要去親眼的看看才行。”
鳳墨也不再多言,便就指明了地兒,溫子柔是一點也不耽擱,提著裙擺就跑了出去。
鳳墨眸色沉沉的看著溫子柔的背影,看樣子,溫子柔是當真動了那顆心,可以林楓的性子,她還是有些吃不準,那根木頭可是會喜歡溫子柔!
被忽視的徹底的容洛,在一旁笑著說道:“怎麼了?”他是看在眼裏的,那兩個人之間的貓膩,想來也是郎有情妾有意,若是當真成了,卻也不失為一樁佳話。
“戰場風雲變幻,軍婦哪是那般容易的就能當的?我隻是擔心,子柔她……”她不想將事情說的那般的嚴重,可是事實確實是如此。刀劍無眼,隨時隨地的都有可能會丟掉性命。這個世上,戰死沙場,被丟下的女人何其多?她隻是擔心,若是溫子柔和林楓在一起的話,林楓稍有不測,她如何能承受得了?
容洛伸手牽著她的手,低聲的說道:“人各有命,既然選擇了這個人,即便是前路坎坷,荊棘不斷,也無法再回頭,隻能一直的走下去。若是溫子柔和林楓當真用情至深,便就不會在意這些。”
“你說的,我都知道,可終究隻是擔心罷了!”
“與其擔心那些沒有根據的事情,還不如順其自然,該來的,躲也躲不掉。”
容洛說完,瞧著她還是細眉輕鎖,便有心的岔開話題,道:“後日,與玉傾歌一戰,墨兒可否呆在院子中,不要去觀望?”
她當然是知道他岔開話題的意思,故而有些奇怪的挑眉,“為何?我若是去了,多少的還是可以提一點意見!”
“墨兒,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休息!”他握住她的肩膀,“我隻是希望,你能從戰場之上退下來,然後一切的一切都交給我,你隻要幫我打理好我的身後,讓我沒有後顧之憂便好。”
他的要求很簡單,他不希望她再上戰場,他的身邊需要她的支持,他也不希望她再次的受到不必要的攻擊,更加的不希望她涉險。
雖然現在她已經很久不曾說過要動玄音,可他終究還是擔心,擔心若是她在戰場上的話,有一日,她不得不再次的動了玄音!
正是因為這層擔心,所以他希望她在這場戰役之後,留守京城,為他們的大卿坐鎮。而他,則是披掛上陣,一寸寸的為大卿打下結實的根基。他的要求真的很簡單,他對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她照顧好她自己而言!
她望著他,很久很久,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就這麼的定定的看著他。他也不動彈,隻是半跪在她的麵前,微微的仰著頭,直視她的視線,不躲不閃。
鳳墨緩緩的抬起手,冰涼的手指在他俊美無濤的臉上輕輕的滑過,眼底的寒意漸漸的散去,浮上了點點的溫柔光芒!
她了解他的意思,就像是他能輕易的明白她的意思一般。她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她好,本身她便就不喜歡這血流不盡的戰場,若是可以的話,她當然是希望從戰場之上退下來。可是,讓她放任他一個人在這戰場上麵衝鋒陷陣,她自然也是擔心他的。
他擔心她,她何嚐又不擔心他?
“你要好好的,有什麼事情都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那我便就答應你。”她輕輕的說道。
容洛笑著頷首:“我答應你,我絕對會每一次都會凱旋而歸!”相守白頭,如何能這般輕易的就鬆開手?所以,無論情況如何,他都會回去,回到她的身邊。
約戰之日,如期而至!
一大早,容洛便就早早的帶著人前往了城樓,而鳳墨也確實是如她所承諾的那般,留在院中,不曾離開半步。
三日前的那場大雪,整整的下了一夜,罕見的大雪,造成了嶧城整個都成了雪中之城。這場仗,若是當真打起來的話,無論是對誰,都非常的不利!
冬日的太陽已經出來,雪也開始融化了,天兒反而是更加的冷了。
鳳墨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中捏著一隻翠玉洞簫,簫上長長的鮮紅的流蘇隨風擺動著。她的手指在洞簫上麵輕輕的搭著,沉靜的麵容上,絲毫的情緒都不曾外泄!
而此時,嶧城城外,西成的鳳王玉傾歌與大卿新皇容洛,正持一種對峙現狀。
玉傾歌騎在馬上,冷冷的看著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那個本來應該是鳳墨的地兒,現在卻被容洛所占,他心中的不痛快可想而知!
“本王可是記得,本王的戰帖是對鳳墨所下,為何鳳墨不出來,這大卿的皇上倒是出來了?莫不是成了縮頭烏龜了不成?”
容洛笑起來,眼眸清冷傲然,道:“玉傾歌,你的戰書是對我大卿的嶧城所下,既然是嶧城,不管是何人前來迎戰,你若是能戰勝,自然這嶧城就乘客你的了,若是不能戰勝,即便是是我來迎戰,那又何妨?”
容洛是一點也不介意將自己說的不如鳳墨,他和她不需要分的這般的清楚。
他的話讓玉傾歌心中愈發的陰鬱起來,陰冷的看著他,好半晌,仰頭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本王想著也是,大卿的皇帝都親自的迎戰了,這也算是本王的大幸,本王非常的期待,與大卿皇帝這一戰,可是當真能讓本王盡興!”
手,倏地抬起,玉傾歌冷冷的看了眼城牆之上,希望看到那一方雪白,但是,沒有,今天,他是什麼都沒有看到,那個人,不在。
“進攻!”既然不出來,他就將她逼出來,沒有她在邊上看著,總是會覺得有些不盡興啊!
容洛微微的抬手,他身後的將士瞬間的迎擊上去。
雖然鳳墨不在,但铩羽騎的指揮權,卻也全權的交到了容洛的手中,該如何的運用,都是他去決定,沒有人會多說一句廢話。
铩羽騎的四大將軍,除了已經負傷的被勒令養傷的林楓,其他的三人全部都上了戰場上。而此番,鳳鳴騎的五將,他不過隻是帶了三人前來而已,統共加起來七位將軍,雖然不曾合作過,但他詳細他們。
容洛忽然的想到,之前一起的商量此番西成的攻擊路線的時候,公良策說過:
“雖然铩羽騎和鳳鳴騎不屬於同一人所統領,但總歸都是訓練有素的將士。這一次的目的也是相同,隻要是運用的得當的話,這倒是不失為一個非常好的法子,兩軍的結合攻擊!”
“西成並未知道皇上已經來了,所以,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說,三天之內,訓練七位將軍的配合度,想來也是不錯的法子,到時候,倒是能夠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即便是玉傾歌,恐怕也隻能是咽下這口啞巴黃連。”
“七位將軍的能力相差層次補齊,且燕將軍和蕭將軍,在體力上麵,肯定是比不得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也就是說,必要的時候,必須的是要注意自身的力量的調和,千萬不能輕易的涉險。踏雪騎的八將軍,並非是簡單的人物,從我得到的資料上來看,他們都是血腥之人,也的確像是玉傾歌帶出來的人。雖然,對上他們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切記小心再小心。”
“皇上,雖然有些話說的不知是否正確,但請皇上務必逼得玉傾歌不得不退兵。嶧城不是久戰之地!”
“大卿初初建立,若是在嶧城這個地方一下子耗費了時間過長的話,恐怕會引起大卿的一些人心中的二心。皇上,若是玉傾歌不死便就退兵的話,殺了他,又何妨?但我也知道,玉傾歌的武功深不可測,與鳳主之鬥中,我們都看得出來。所以,我也知道,殺了他,可能性比較的小,但是,若是能重傷他,讓他無暇再顧及嶧城的話,我大卿也就可以好好的修養一段時日,這嶧城之兵,也就可以好生的訓練一番。”
“重傷!”容洛勾起唇,倒是可以試試。
不過,他可不會就隻是重傷他讓他回去養傷那麼簡單。既然玉傾歌膽敢動墨兒,他就要有承擔他怒火的準備。隻是不知道,到時候重傷回去的玉傾歌,在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會不會一下子氣的昏死過去?
玉傾歌眸色陰鬱的望著容洛,他為何老是來壞他的好事?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偏偏裝作什麼都知道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厭煩。他不明白,為何鳳墨那個女人會選擇這個男人,簡直就是瞎了眼。
既然選擇了容洛……玉傾歌的眼中浮上濃濃的殺意,那就殺了他,殺了他的話,鳳墨,她該往哪逃?
頃刻之間,那身鮮紅就和墨色相互爭鬥在了一起。
這兩個男人之間的爭鬥,簡直就是輸死之爭。甚至比三日前鳳墨那一戰都要來的激烈非常。
長槍和黑玉骨扇相交而發出的鏗鏘聲響,容洛忽然的一展手中折扇,扇葉順著長槍的槍尖快速的帶著火花的滑向了玉傾歌握槍的手。玉傾歌的反應也是極為的迅速,雙手一合,長槍整個的翻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