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慶曆325年十一月十五日,大卿昭告天下初初建立,然,同一時刻,南陽王率領三十萬大軍,打著匡扶北流皇室的旗號,自封地蠻荒之地,起兵謀反。
天慶曆325年十一月十七日,大卿開國皇帝祈鳳帝容洛率領十萬鳳鳴騎,與帝都出發。
而就在這內亂開始,容洛前往鎮壓謀逆的南陽王的時候,西成卻突然從觀望不前,而發動猛烈的突襲!
戰爭爆發,剛建立的大卿,麵臨著內憂外患的危機之中。
雖說是新朝初立,但容洛並未大肆的更替朝中官員。一來是正式的大典並未舉行,二來則是因為現下若是快速的將朝中官員更替的話,那些新上任的官員,不一定就能處理得好不熟悉的職位。
所以,準確的來說,其實除了容洛的身份變了之外,其他的所有人的身份都沒有發生絲毫的改變,一如之前北流那般!
也因此,當鳳墨出示她的印鑒證明身份的時候,嶧城的人也隻能打開城門,迎接這位朝廷的二品大員的到來。
鳳墨來的時候,她的身邊除了四大將軍之外,還跟著有著天下四公子中謀略著稱的公良策,以及神醫百裏清揚。
燕歌一向是看到什麼就說什麼,瞧著這嶧城的模樣,頓時就直搖頭,“這樣的一種守備,不說是玉傾歌出動了踏雪騎,即便是不出動踏雪騎,隻是平常的身經百戰的軍隊,也是能頃刻之間踏平這個城市!”
北冥不屑的撇撇嘴。“喲,看不出來你倒是有點腦子,還知道判斷局勢,分清楚軍隊的優等低劣之分?不簡單!”他一向是和燕歌這個女人合不來,說話的時候,明明是讚歎她的觀點,但他總是變著法子都要損她一頓,讓人哭笑不得。
“嗬,本姑娘一向不和小屁孩兒計較,你還是將你的毛兒長齊了之後,再來本姑娘這裏叫囂,指不定那個時候,我還能理你一理。”相處這麼久,燕歌也是知道北冥最討厭聽到的是什麼。
果然,一聽這話,北冥的整張臉都黑了下來,陰沉沉的看著她,好半天,才幽幽道:“是啊,我是小屁孩兒,但總是要比你這老女人來的好!老女人!”
“你……”
眼瞧著這兩個公雞見不得蜈蚣的人,那架勢,要是再不阻止,恐怕是當真又要再次的掐起架來了。這兩個人,還真的是一點場合也不分,隻要是脾氣上來了,飛沙走石的打起來,也不在少數。偏偏這兩個人從最開始的時候燕歌強壓北冥一頭,到後來難分上下,以至於到現在這般的北冥隱約的略勝一籌,這兩個人當真是在每次的幹架之中,快速的提升自身的能力。若是再平常的話,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甚至於還比較的讚同,看戲也挺好的!但關鍵是現在所處的環境,身邊的人也不同,他們身邊還有一個鳳主在這裏,鳳主喜靜,這可不是秘密!
“好了!”林楓抬起手橫在他們中間,“沒瞧見鳳主正在想事情?你們這兩個人,想要吵的話,以後有的是機會,何必急在這一時!”
鳳墨站在城樓之上,神色淡漠清冷的看著遠處的那黑壓壓的陣仗,眼中辨不清楚情緒,黑漆漆的,像是隨時都會將人吸了進去一般。
隻是一眼,她在腦海之中已經勾勒出了好幾種的對戰方案,但都被她一一否決掉了。
對方不是普通的軍隊,對方是踏雪騎,以快速變幻的陣型而聞名天下,以平常的老方式的話,肯定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這是絕對不可行的。在明日大戰爆發之前,他們必須的是想要想清楚,如何的能在最短的時間之中,將地方的陣型破壞掉。
鳳墨敢肯定,最開始的時候,玉傾歌絕對是不會出動踏雪騎。玉傾歌自信而自負,有的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既然他不出動,那麼她就在最開始的時候,徹底的毀掉他列陣的可能性,讓他即便是出動踏雪騎,也隻能是按照平常的軍隊那般的擺陣列隊!
“想要阻止西成踏雪騎列陣,如今隻有一個辦法!”公良策也想到了這一點,在一旁說道,“以人為餌,讓玉傾歌不得不出動踏雪騎。而在踏雪騎出動的時候,以兵阻兵。畢竟不是全部的人都是踏雪騎那般以一敵百的強手,前方最開始充當先鋒的將士,不過隻是普通的士兵,在踏雪騎的襯托之下,隻會是一個累贅。兩相對比之下,普通士兵的心中壓力愈發的強烈,那種漸漸失去了鬥誌的感覺就會愈發的濃烈。前頭有著我方的軍隊的夾擊,後麵有著己方的如神話一般的踏雪騎的英勇之資最為相對比較,那麼,後果也就隻有他們深陷其中的人才能明白!那個時候,隻要是善用那些人的心理,那麼那陣型自然是列不成。”
公良策所說的是保守的方法,無論是攻城還是守城,需要的都是氣勢。如果沒有這個氣勢在其中的話,恐怕是絕對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尤其是在此時這個時候,兵力這般懸殊的情況之下!
一個七十萬大軍,其中十萬踏雪騎更是以一敵百的好手,他們這一方勉強的也不過是四十萬上下罷了。其中三十萬的鎮守嶧城的士兵,都根本就已經懈怠的瞧不到曾經參軍的鬥誌,剩下的也就隻剩下麻木罷了。
而她的铩羽騎,也不可能在每一場的戰鬥之中,都能夠參與進去,那樣的話,即便是铩羽騎再如何的強悍,也會因為疲累,而在戰場上麵失神,到時候造成不可避免的後果!
鳳墨微微的皺起眉,背著手站在城牆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不遠處的黑壓壓的帳篷,麵色沉靜,讓人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
她不說話,她身邊的人也就安靜下來,誰也不再言語!
嶧城的邊防將軍,垂首站在她的身後,心中忐忑不安,尤其是瞧著這京中的大官麵容上麵一片冷肅的時候,他覺得手腳都冰冷了下來。
“劉將軍!”
就在劉將軍心中猜測不斷的時候,鳳墨卻突然的出聲喚道。
“末將在!”
鳳墨伸出手,指著遠處的西成的軍營,不鹹不淡的輕緩的說道:“你守備這邊防之城的嶧城多少年了?如此大軍臨近,為何你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否則真麼會變成現在這般劉將軍,你這些年來,每每上折子向皇上訴苦請求撥款的時候,怎麼就那般的積極,不需要別人提醒就準時的上去了?”
“這,這,末將……”
“我記得,卻年年中的時候,你的一張折子上麵,特意的著重的表明了,需要三十萬兩白銀的供給,你們需要修葺這老舊的城牆。可是現在我瞧瞧,依舊還是一如既往我曾經來了這般,絲毫的不見一點點的是經過了修葺之後的模樣!那麼劉將軍,那三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現在在什麼地方?”
劉將軍的額上冷汗直冒,甚至都流到了眼睛裏麵。他想要伸手去擦,可是卻怎麼也不敢。明明麵前的人年紀不是很大,可他卻就是心中不安,就是覺得心在不斷的顫抖,總覺得有一種壓抑滲人的寒潭般的眼睛,直直的定在他的身上,冷酷而冰冷。
“吃了喝了?玩了?還是說,修了,隻是那些修葺的人不是很認真,所以才會變成這般?那要是這樣的話,還真的是不能怪劉將軍呢!”一旁燕歌伸出漂亮的手指,一雙美目盯著手指的指甲,清清淡淡的像是在為劉將軍解釋辯解一般,但實際上,她半垂的眼中滿是譏誚冷嘲。
劉將軍也不疑有他,聽到有人替他說話,別提是有多高興,連連點頭,連連稱是。
就在他還在點頭的時候,燕歌忽然的抬起頭,笑容嫣然的微微彎腰,道:“哦?原來還真的是這樣的啊?三十萬兩,看樣子劉將軍也是被人所糊弄了啊!不過,這麼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劉將軍都不能勝任,實在是讓人懷疑劉將軍的能力啊!鳳主……屬下覺得,這真的是應該早些的換了啊!”
燕歌的話讓劉將軍的麵色頓時大變,慘白的沒有一點點的血色。
本來永和帝用人就是隨著自己的心意,瞧著哪個人順眼,且哪個人給他好處的話,他就讓那個人把著重要的職位。
劉將軍本命劉一,怎麼說也算是一個三品大將,隻可惜本性不良,沒有大將之風!
說來也是湊巧,當年的時候,劉一也算是不湊巧的入了永和帝的眼睛,隻是因為他有一個長相還算是不錯的妹妹,那個時候也確實是在宮中榮寵一時。但帝王之寵,本身就是轉瞬即逝,美人瞧著多了,也就換了口味,劉一的那個妹妹也就失了寵,也連帶著他這個哥哥也在永和帝的麵前失了寵,被丟在這邊城荒蕪之地,一呆就是二十年。
曾經這裏也是有老容王身邊的得力大將鎮守,可惜隨著時日久了,那些個老將軍們逐漸的也就慢慢的從前線上下了去,這後麵的人也就慢慢的上來了。劉一,也不過才上任兩三年罷了。
也虧得他在任的時候,天下風雲變幻,卻不曾真正的發生兵刃相見的血腥之事。否則的話,以劉一這種隻知道吃喝玩樂的敗類,這北流的大門早就被攻破了!
在劉一上任嶧城的守城將軍的時候,這整個嶧城就陷入了民不聊生的境地,地痞流氓和官府中的人勾結一對,百姓們是叫苦不迭。
在來的路上,她基本上是一路上聽那些個百姓的議論聲走過來,防範警惕的模樣,簡直是很難想象他們平時是過什麼樣的日子的。
“不,你們不能這麼做,鳳大人,你,你雖然貴為二品的樞密使,但國有規定,若是處決四品以上的官員,不得擅自決定,定要上報朝廷,讓皇上裁定。鳳大人,你不能越俎代庖,除非是你想要死?你要知道,本將軍的妹妹可是皇上的昭儀,若是你這般做了,皇上定然不會放過你的!”
劉一也不跪了,癱坐在地上,最後掙紮的叫囂著。瞧見他們一點反應都給他一下,劉一咬著牙直接的跳起來,轉身就想要叫人來。
【砰——】
“啊呀,真是不好意思,瞧見蒼蠅要跑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的想要一腳踩死,那樣的話,也就省的讓人心煩了是不?”一腳踩在劉一的背脊之上,隨著哢嚓的兩聲響,想來是肋骨都生生的被踩斷了。明明做出了這種彪悍的動作姿態出來,嚴格煞有介事的摸了摸不存在的汗漬,道:“嘖,似乎是力氣用的大了點,回去的時候,便就讓人替你接上,你暫時的等一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