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大卿初建(1 / 3)

天慶曆25年,永和5年十一月初八,永和帝不顧朝臣勸阻,下旨以【謀逆,罔顧聖意,擁兵自重】等理由,昭告天下,即刻處死丞相容洛。與此同時,下旨撤了二品樞密使鳳墨的一切官職,將容家滿門抄斬,革去一切職位!

這一旨意一下,天下嘩然。

北流的百姓齊聚在宮門前,瞧著那陣仗,約是要衝進皇宮之中,將北流的皇帝給拖出來說個明白!

對尋常百姓來說,他們可不管什麼皇帝不皇帝的,容洛,容家在他們的心中,遠遠的就高於皇室之人。皇宮中的那些人,隻知道站在高處俯瞰他們,從來不曾真正的來到他們中間,實際的感受一下他們的處境。

這樣的皇帝,要來有什麼用?

且北流有今日,全部都是容家,容相的功勞,與他永和帝何幹?

百姓的心其實並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他們想到的都是最為實在的。不管是什麼時候,他們相信他們自己所到的,他們也知道到底是誰真正的對他們好,當然也就用戶那些真正的關心他們的人了。

在他們現在來,永和帝這是在欺負人,無論如何他們都決不允許!

眼著宮門前聚集的越來越多的民眾,這打不得也罵不得,讓守宮門的人,都覺得有些吃不消。

“快去請九門提督,沒瞧見現在這些人都瘋了嘛?”有人大聲的對身邊的人喊道,實在是他們快要擋不住了,再這麼下去的話,這守備森嚴的皇宮大門,恐怕就真的要被這些個刁民給打破了。

一想到這些低賤的刁民將會闖進皇宮,那將會帶來怎麼樣的損失,是不可估量的,這份罪責也不是他們能夠承擔的。

“剛剛得來消息,九門提督不慎沾染風寒,怕是短期之內好不了了。”

“這麼巧?”

“快些的去請示皇上,有什麼辦法吧。”

“是,是,我這就去。”

君輕然是不知道永和帝的這一係列的動作,若是知道的話,他肯定是會去阻止的,畢竟這事兒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永和帝在自尋死路!

當君輕然從府中得知這消息的時候,手中的茶盞一下子就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整個人都劇烈的顫抖起來,可見這事給他多大的打擊!

“為何不早些的告訴我?為何到了此時,你們才告訴我?”

這個時候,一向好脾氣的君輕然,語氣也忍不住的嚴厲冷厲起來。他明白,這一定是容洛計劃好了的,君家的天下……。恐怕是要到頭了。

即便是現在他出去,也根本一點用處也沒有。容洛既然敢在這個時候將事情告訴他,明顯的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他現在出去,肯定是一點點的浪花也翻不起來。永和帝已經徹底的激起了民憤民怨,他現在出去,也隻會是更加的加大民眾心中對現在皇室的怨懟,根本就不可能會接受不會聽取他的話。

容洛……

“九王爺,該怎麼做?”

君輕然霍的起來,眼底有著決絕,或許這也是最後的辦法也說不定。

決定了,他也就不耽擱,明明這段時日他的身子愈發的虛弱,本就不該多操心這些事情,可是他因為放不下永和帝君李振,隻能為昏庸無道的生父奔波勞累。

永和帝,確實是不適合作為帝王!

如果永和帝在知道自己明明就沒有那個才能,卻還是想要獨攬大權,如果不是他疑心疑鬼,對忠心耿耿的容家百般猜忌,也就沒有當下這般多的事情。

可惜,永和帝不隻是昏庸,更是沒有一點點的腦子,分不清楚現下的局勢,隻會是被一點點的小利小圖所吸引,目光短淺,沒有一點點的頭腦。

君輕然趕到皇宮的時候,永和帝正在大發雷霆,怪責那些守宮門的侍衛,認為他們實在是過於的小題大做,不過隻是一些鬧事的刁民罷了,殺雞儆猴,自然也就能震懾了那些人!

永和帝是一點也不知道,如果他當真這般做了,那麼隻會是將本來就激憤的民眾的心徹底的傷透。對自己國家的統治者失去了信心的百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誰能知道?

水冷載舟亦能覆舟,這道理,本身就是帝王統治者與百姓之間的關係!

容洛將這一層的關係認識的極為的清楚,但永和帝這位皇帝,在位三十多年,卻一點也不知道其中的重要。

君輕然站在門前,緩緩的閉上眼睛。

他忽然明白了容洛在這個時候放他出來的原因,容洛這是要讓他親眼的,這個國家到底是敗壞在何人的手中。容洛是在告訴他,不是他想要反了,而是被逼出來的!

他其實早就應該明白,容洛這麼多年來,容家這麼多年來,為了北流做了多少,若不是實在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又如何的會這般做?

他隻想到自己,隻想到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是他的父皇,卻忘了,那個人在是他父皇的同時,更是這北流的百姓所能依賴的天。在父皇的身上,所肩負的不是君家的天下,而是這北流的百姓的生死存亡!

父皇忘了,就連他也忘了!

他想到的是如何的保住父皇,保住君家的天下,一直以來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為北流百姓做些什麼。他明明透了很多的事情,卻獨獨在最後一刻,才清楚,他之前一直迷失的那條路。

【君輕然,現在的你還不過隻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天家子孫,當你有一日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從他們的角度上著這天下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你錯在什麼地方,你一心維護的,到底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有家才有國,家都保不住,何來的國?君輕然啊,你終究還是迷失了,不知道自己所處在的地方,不知道該如何的為旁人著想,一心一意的隻想著自己,又如何能成就大事?】

【本相放棄了你,從今而後,本相不再對你抱有絲毫的奢望,本相會讓你著,本相如何的將北流的這片天變了!】

暮然響起當初容洛在將他幽禁在王府的時候,最後和他說的話!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意思,可是現在想想,才明白當時容洛這番話之中,到底是隱藏了怎麼個意思在其中。

君輕然就這麼的站在殿門前,久久的無法動彈。望著殿中在侍衛麵前大發雷霆的永和帝,他隻覺得喉嚨酸澀,無法出聲。

猛然之間,喉間一陣酸癢之後,他猛地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人也緩緩的倒了下去!

“九王爺——”

“皇兒,皇兒你怎麼了?”永和帝連忙上前抱著他,將他放在殿中的軟榻上,大吼的讓他們宣禦醫。

“皇兒,皇兒你怎麼了?可不要嚇父皇啊,父皇好不容易才再次的將這北流的局勢控製在手中,你萬萬不能有事啊!如果你有事的話,讓父皇該如何的活?”

君輕然覺得他的時日不多,這麼長久的拖下來,他的身子早已經虧空,他一直想要讓父皇和容洛能化解一切的隔閡。他非常的明白,北流離不開容洛,容洛也好,容家也好,隻有有他們在,北流才能佇立在四宇諸國之中,隻有他們還在,北流才能避免可能會被吞噬的後果。

但是,他現在已經明白,他的父皇,真的是無法的讓人相信,想來容洛他們也是對父皇真正的失去了信心,才會這般做的吧!

一個是好友,一個是父皇,曾經他徘徊在這兩者之間,不知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最終,他選擇了他的父皇,舍棄了這段萬般不舍的兄弟之情。他以為他能改變他的父皇,他能讓父皇消除對容洛的誤解,對容家的誤解,他能讓容家和父皇再次的齊心協力。

可到頭來,卻發現,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生活在自己的夢境之中,是他自己自以為是的以為,一切都能變好。容洛也好,亦或者是站在局外人的身份,著這一切鬧劇的鳳墨,他們早已經知道現在的結局。

夢,終究是會醒,這場夢,他不過是做了短短的幾個月,卻像是做了一生一般!

或許是已經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了,一直以來都覺得極為的沉重的心,忽然的就鬆了下來。君輕然緊緊的握住永和帝的手,懇求道:“父皇,放了容洛,放了所有人,你也該為北流想想,你也改為自己之外的人想想了啊!”

永和帝一怔,震驚的著臉色灰敗的君輕然,不敢置信的大聲反問道:“皇兒,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可知道你現在說這些話代表著什麼?”

放了?怎麼能放了?好不容易能將那些和他作對的人一網打盡,他怎麼能就這麼放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是一定要將這些人一網打盡的,一個不留的全部殺掉。

早已經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答案的君輕然,眼睛緩緩的閉了閉。這一次,他沒有向永和帝,劇烈的咳嗽之後,他接著說道:“父皇以為,你能殺得了容洛?你能對付的了容家?父皇,你是哪裏來的自信?是真正的謀逆之臣南陽王給你的自信?父皇,為何你寧願聽一個真正謀逆的人的話,卻不願意聽真正的將北流放在心尖上的人說的話?”

“父皇,是不是南陽王告訴你,他之所以會選擇謀逆,實際上是為了清君側,實際上是為了不讓父皇身陷險境?父皇,何時你變得如此的天真?南陽王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奪下你的位子?若是你現在將容洛殺了,將容家抄了,那麼你等著,下一個死的人,便也就是你。到時候,南陽王會打著為忠臣良將的容家平反的旗號,攻打北流帝都,將你這位激起民憤的昏君拉下台。父皇說說的,到時候,等待父皇的是什麼?父皇,到底誰是真心待你,誰是真心的待北流好,父皇理應最明白才是,為何永遠都是這般的昏庸,瞧不清楚自己個兒的處境?”

一番話說下來,永和帝的臉色極為的難,陰森森的模樣,一點也不出來認真的聽進去了君輕然的話。君輕然也因為這不停歇的疾言厲色,而在話音剛落下的瞬間,劇烈的咳了起來,像是要將心肺都咳出來一般。

這一咳,又是一大口的血吐出來,將身下的軟墊都暈染的一片淒厲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