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進入文班(3 / 3)

升至高二,新幕的老師換掉不少,象是一個工廠進行的精兵簡政。除班主任和外語老師生物老師外,其他老師一律與文班無緣。語文老師聽說是由於教學有功被掉走了,至於掉往何處,無人知道。數學老師榮升教導主任,當然所任的課也就少了。物理化學老師都教了理班。原來教曆史的老師比較慘點,車禍後留下後遺症,直稱魯迅為同誌,不知道先生聽到後會不會被氣活,可憐其學幾年曆史,到最後竟把曆史變成空白。

進入文班,語文外語就理所當然的好了,也不知道這是誰定的規律,大概原因是外人以為這語言方麵的學科,隻要背背就行了,隻要你能死記硬背,保管得高分,這種思想,單是出自理科生也就罷了,嘴長在人家臉上,別人管不著,可偏偏文科生對種種觀點也是根深蒂固。

新幕依舊隻學化學,不去學物理。這已是高一時形成的習慣了。升入文班,不學物理當然也是理所當然。原來教自己的的物理老師,依然在教著高一的孩子們,新幕和他矛盾已久,以前礙於麵子,在路上遇見了不得不去打聲招呼。現在,就是在路上二人撞到一起,新幕也不會開口的。他不會忘記老師對自己的冷嘲熱諷,而麵對其他物理好一點的,他就是死也不會這樣。

新幕的新同桌章義物理也不行,與新幕在一塊倒也合適。這位同桌和黃慶相比有些不同,一來就是他的外語不錯,二來他的政治比黃慶要好,而這兩門課卻是黃慶的大敵。

那時黃慶與班主任的積怨其實已經很久。這點,紀律委員阿中功不可沒。按照打人就要打到死的說法,阿中似乎對黃慶倍有興趣,自習課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他身上,至於其他同學,倒也相對有了些自由。阿中要求極為嚴格,黃慶忍不住放個響屁,他也在紙上記得:黃慶上課嘩眾取寵等等。

班主任也是上任第一年,每天都求神拜佛的盼著自己的學生千萬要聽從自己的管教,自己好順順當當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學文出來的人,都有自卑感隱逸於自己的內心世界。當然,雲雲眾生都有,都是人嘛。班主任本想在上任時燒上三把火把大家震住,但又怕由於自己的做法不當影響和同學的感情,也就沒有執行。

過了一個月,班主任才逐漸發覺顯然自己是多慮了,孩子們本還幼稚,每天除了學習什麼也不知道,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現在高中生是極具思想的一群。看孩子們如此之乖,老師也放心了,欣慰無比。

當阿中第一次把記有黃慶說話的本子交上時,她隻是想,一個班嘛,人那麼多,難免有與眾不同的,這也是剛剛開學,不習慣嘛,也就沒擱在心上。

可當她接二連三的收到記黃慶罪過的紙條時,班主任思想大變,想這不是明擺著和自己作對嗎——於是呼姐姐就隻等著一個機會——爆發。

這邊,黃慶一無所知,當然這事除了阿中和班主任外,別人大概也都不知道的。黃慶對語文的興趣一天高過一天,甚至到了癡迷的地步。每天老師留的作業,他總是一絲不苟得去完成。

愛屋及烏,黃慶對王老師也特別崇拜。有時候,教室隻有他一人時,他便走到黑板前,拿根粉筆,極力模仿王老師上課特有的姿勢及下意識表現的幾個動作,眼中充滿向往!

當然其它功課,比如外語,政治,黃慶也是差到了最底層,不是由於他隻愛語文而不涉及其它,而是實在是無能為力。

一門功課或是一項特長並不能挽救一個人的總體分數。60多人的班,黃慶都是45名外呆著,固定的很。老師在報分數時往往都是這樣:黃慶,語文,83分,外語30分——相差懸殊。百分的題,語文考到80分實屬不易,而相對的,黃慶的外語也真是少得可憐。外語,班上的最高分可以到90幾,可一個語文再好的人,到90分也是不容易,因為有作文在其中,其次,還有閱讀題。

語文老師是看不起類似黃慶這樣的學生的,因為老師清楚,考試是需要總體分數的。就是在以後的高考中,如果有一門功課不行,也是考不上大學的,何況,黃慶並不是一門。

黃慶隻在語文上得意,用在語文上的心思也最多,一心為當作家而準備。為了攝取更過的知識,上語文課提問不斷。想黃慶也真夠可憐的,老師本想在學生中留個光輝形象,故在教室放話一句:“同學們有問題可以隨時提問,隨問隨答!”這句話說完就有些後悔,可一想自己還算是個君子,怎麼能言而無信,故不修正,隻是企求每天不要問題太多。可學生本還幼稚,對老師言聽計從,恨不得把老師的腦子掏空。回到辦公室,王老師立刻換了一張臉孔,咬牙切齒:“這個黃慶”!

黃慶不能將心比心,總以為語文老師喜愛自己呢!話說回來了,上學期間,哪個學生不想受老師寵呢!

開學半年後,黃慶終於因罪孽深重,被班主任逐出校門。當然這幾個月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誰也說不清楚——反正黃慶是走了。

後來聽說他做生意去了,隻是聽說,新幕以後再未見過自己的同桌,倒是書中夾著他的一封信,其中有這麼一句;“我的作家夢難圓了,但我不會忘記王老師對我的栽培!”

那時候,新幕和語文老師的矛盾也不小了,由於上課老是睡覺,開始時,同桌還叫他幾次,可到後來,沒有了同桌,新幕失去了鬧鍾,上課睡覺的時間越來越多。

當然得感謝學校或者是其它,語文老師被調走了。

補充一句:聽說,在開學之初,黃慶和阿中曾拌過幾句嘴——章義這人愛死學,不過死學並不證明一個人笨。

星期天下午沒課,剛住在一起的幾個人商量一起出去吃頓飯熱鬧熱鬧。小千說我還有事不去了,於是,七個人出了宿舍。

看校門的老頭沒有了以往的威風,眼睜睜看著大批同學湧出校門,要在平時,他可是一夫當關,萬夫沒門啊。老頭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晃動的一個個孩子,滿臉的褶子和眾同學臉上的青春痘交相輝映,中間隔著的是40年的人生。

四點半鍾,一行人,斜照著陽光有說有笑有唱。定康雖說是鎮,卻是縣中發展較快的地方,一年前它還是那麼平庸,可就是在這短短幾年時間裏,不知不覺已豎滿了樓房。

七人熱得冒汗,不敢再往前走,隨便找了個小吃部就鑽了進去。小吃部裏麵有電扇,剛進去,給人以涼爽感,不過一秒鍾,滾滾熱潮又開始襲擊在座的每個人。

幾個在靠窗的一處坐下。

輪到新幕叫飯時,新幕抬頭卻看到趙夢溪正坐在不遠處的位子上,怕見麵尷尬,他連輕聲說肚子疼,跑著回宿舍。

陽光照射此時已不算強,一路跑著倒有幾絲風。新幕想又到了一個班,以後的尷尬該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