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苛待(2 / 2)

“我在這兒呢,”句修樂笑得輕柔婉轉,柔順地應著他,抬手幫他摘去衣領上的落葉,“這地方太髒,咱們回去吧,以後別再到這裏來。”

龍澤握緊了他的手,又喚了一聲:“樂兒。”

“我在。”句修樂笑了,拉著龍澤離開這地方。

龍澤順從地跟著他走了,隻是臨走時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扇漏風的破窗。

滿臉倦容的小狐狸蓋著外衣,疲憊地睡在幾塊木板拚成的床上,手心還緊緊握著胸前的晶符。

龍澤轉過頭,想到之前看到的羅羽和這人親密相觸的模樣,不由得抿緊了唇,眼神暗了下來。

句修樂不動聲色地回頭朝那間破屋子看了一眼,暗暗冷笑。

樂遙還未歇息好,就被闖進來揮著鞭子嗬斥他去幹活的杜聲叫起來了。

樂遙強忍著渾身的痛苦坐起來。眼下不是能大吵大鬧的時候,見不到龍澤,還會被看得更緊。

更何況……樂遙苦笑著動了動僵硬的胳膊,隻怕他也沒那個本事反抗。

好在羅羽打點過了,想來不會太難過,隻是又拖累了這位為數不多真心結交的朋友……

隻是這杜聲卻著實狠戾,樂遙記不清自己手下過了多少件又髒又臭的布料,或是浸了水死沉死沉的紗幔。

木盆裏的水冰冷刺骨,樂遙已經感覺不到手指的知覺了,連著胳膊都泡得發紅發皺,身上的傷口早就作痛,不知挨了多少的鞭子和叱罵,後背上火辣辣地疼。

等到樂遙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潮濕陰冷的逼仄破屋裏,已經是深夜了。

樂遙一躺在木板上就不想動彈了,明明累得厲害,卻渾身酸痛得睡不著覺,身上的傷口似乎裂開了,樂遙死氣沉沉地望著缺了瓦片的屋頂,連根手指都沒力氣動彈了。

杜聲是每日天不亮就來趕人,等到其他人都走了還扣著樂遙不放,直到深夜才算完。

飯菜全是又叟又臭的殘羹剩飯,晚一點還搶不到。

隻有一個心善的啞巴小宮女,自己也是幹幹瘦瘦營養不良的樣子,看他又累又餓臉色青灰,偶爾會避開人群偷偷給他留一個饅頭。

便是樂遙有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也從未經曆過這般奴隸牲畜一般的日子,何況還是帶著未愈的傷勢,念著龍澤,心力交瘁。

沒過幾日,樂遙就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了。

手腳都在發抖,僵硬得無法蜷縮,站起來時猛地一陣眩暈,看什麼都帶了一層薄薄的陰翳,連呼吸都艱難了起來。

這日樂遙僵硬而麻木地漿洗著一條宮紗,刺骨的冷水透過皮膚侵入骨血,他累極了,也痛極了,慢慢地停了下來。

杜聲看似悠閑地在一群洗衣的奴仆中間轉悠,實則一直留心著樂遙的動靜,見他停下了,立馬大步過去揮鞭一甩:“死了嗎?還不幹活!”

附近浣衣的宮女奴仆都知道杜聲對這個新來的特別關注,下手狠戾,連著他們也對樂遙輕賤起來。

暗地裏真真假假、不堪入耳的流言不知說了多少,平日也都是將最髒最累的活兒推給樂遙做,連看杜聲怎麼欺壓教訓他,都成了一種樂趣。

樂遙挨了一鞭子,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再動起來浣衣,杜聲加重了力氣又甩了一鞭過去,樂遙卻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躲開了。

一直偷偷看著這邊的浣衣奴仆們眼前一亮,紛紛伸長了脖子朝這邊看過來,滿眼都是看好戲的興奮。

樂遙總算記起了自己那有沒有都差不多的二階修為,拖著滿是傷痛的身體勉強躲過了鞭子。

喘了口氣,不得不搬出羅羽的名號來:“杜公公,您還記得羅將軍嗎?”

杜聲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什麼鑼將軍鼓將軍,白公子不是進了浣衣局還肖想著攀高枝兒吧。”

樂遙喘著氣,強忍著一陣陣的眩暈,生出些不好的預感來。這老閹奴翻臉不認人,不會是羅羽出了什麼事吧?

眼前又是一片黑影,樂遙還未緩過來,杜聲的鞭子帶著淩厲的風聲劈頭打了過來。

樂遙晃了晃身子,沒躲過,劇烈的痛感在胳膊上綻開,餘力未消的鞭梢掃過腰側未愈的傷口,樂遙眼前一黑,直挺挺栽倒在地,昏了過去。

杜聲收了鞭子,冷笑一聲:“來人!把他關起來,餓他三天!看這賤貨胚子還敢不敢鬧事兒!”

一旁的小太監應了,上前將樂遙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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