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咧開嘴,露出黑洞洞的嘴來,笑得詭異,聲音也嘶啞詭譎:“你,用什麼換?”
白鈴兒從袖子摸出錢袋,顫顫獻上:“這……這是民女所有家資……”
大巫手中銅鈴猛地一搖,穿顱透骨的魔音衝來,白鈴兒下意識地護住懷中的白狐,下一瞬胸口一悶,吐出一口血來。
“妖族狐白氏!若非同族,你豈能見我?”大巫幹枯的手指節節聳動,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劈啪錯動聲,“人間汙物,敢獻於本尊?!”
陰風陣陣,滿室魔符獵獵作響,那錢袋早不知滾到哪裏去了。白鈴兒惶恐伏地,渾身都在顫抖:“民女不敢!民女無知,求大巫指點!”
大巫桀桀怪笑,幹癟的嘴角扭成一個詭異的幅度。手指一曲,樂遙已被他掐在掌心,嶙峋的指節扣住狐身,指縫間生生掐得白狐腹部凸起。
近距離看到大巫,樂遙還是十分不歡喜這森然詭譎的巫師,感受到蒼白枯瘦的指節在狐身上撫摸,一縷魔氣探入他的體內,順著他的經脈探查。
白鈴兒惶惑不安地看著,想發問又不敢出聲。
探查完,大巫嗤笑一聲,舉起小白狐,鷹隼般的目光銳利地射入他眼中,似乎要直接將他看穿:“愚蠢。”
樂遙無辜被罵,很不甘心,奈何此時渾身經脈雖不再痛裂欲死,身體狀況雖好些了,心口卻一跳一跳地悸動,沒力氣反駁。
似是看出了白樂遙的不甘,大巫咧開嘴,聲音嘶啞粗礪,如桀桀老鴉:“煉血脈,進階越快,傷害越大。”
樂遙聽不懂這古怪的巫師在說什麼,白鈴兒卻是似懂非懂,驀然睜大眼睛:“大巫,他不是,不是染了瘟疫嗎?”
“三階妖修,尋常疫病不侵,”大巫暗沉沉地看著白狐,“修煉所致,不日將經脈暴漲而死。”
白鈴兒驚呆了,聽到最後一句,不由地軟倒在地,含淚泣道:“求大巫救命,民女願以命換命!”
樂遙急切地想製止母親,還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大巫盯著他,眼中晦暗不明。
神台上端坐著魔神像,供奉台上香線嫋嫋,絲絲縷縷的轉了方向,彙到白狐身上。
大巫豁然起身,繁重的黑袍掃蕩開一地塵土,跪倒在魔神像前,枯瘦的雙手麵對魔神高高捧起白狐,死死瞪視。
魔神像的雙眼處變得血紅,眼珠轉動著看了大巫一眼,隨即香爐中的煙氣紛湧而出,團團包裹住白狐,樂遙張口喘息,心髒之中血液奔流滾燙,不受控製地跳得飛快。
大巫雙目放光,眼中閃現狂熱的光芒,嘶聲高誦:“謹遵魔神旨意!”隨即割破手腕,在地麵上飛速畫出一個魔氣森森的血陣。Μ.xlwxs9.comg
小白狐被放置在血陣中心,大巫搖起白骨銅鈴,古奧晦澀的魔咒從他口中嘶啞誦出,聲聲回蕩。
蟄伏的經脈再次暴動,熟悉的痛感卻沒有襲來,有一絲一絲的黑線從經脈中的靈氣剝離,流出體外,流入血陣中。
暴躁的靈力被安撫下來,純淨的靈力中激發出春神血脈,生氣滋養著經脈上的裂紋,一股股暖流淌遍全身,劇烈跳動的心髒也慢慢平息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血陣的暗光熄滅,樂遙從血陣中站起,茫然失神。
這就被治好了?
麵前的大巫看上去更加蒼老了,連一絲活氣都看不出來,仿佛一具幹癟的僵屍。
他死氣沉沉的眼珠轉動了一下,忽然仰天大笑,銅鈴作響,袖袍翻飛,一陣大力將樂遙母子甩出門外。
大巫揮著袖袍法器,桀桀嘶聲怪笑:“謝魔神降命,信徒定閉關參悟!”
暗色的血紋大門轟然關閉,樂遙母子被甩出了廟門,滾落在沙礫堆上,矗立眼前的魔神廟驟然消失,憑空留下一片空地。
樂遙生生打了個寒顫,忽然想起母親的“以命換命”,慌慌張張地跑到母親身邊,緊張輸入靈力查探。
白鈴兒看到兒子又恢複了生機,喜極而泣,緊緊把白樂遙擁入懷中。
不知過了多久,山風徐徐吹來,白鈴兒沒有出現任何異樣,樂遙這才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這荒僻的孤山上草木雜生,不是青沙邑常見的景色。
妖族信仰駁雜,樂遙聽說過妖族有大巫可上通神靈,神秘莫測,沒想到白鈴兒竟能帶著他找到大巫求治。這荒山野嶺,路途遙遠,也不知她一介弱女子是如何做到的。
樂遙看到母親瘦削的身形,不由地抱住了母親,心中酸澀不已,輕聲喚道:“娘。”
“樂兒,我的好孩子,你沒事就好。”白鈴兒慈愛地摸著兒子的腦袋。
樂遙眼睛一酸,無聲地掉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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