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夫人倏忽變了臉色,眼中戾氣翻湧,扳過白鈴兒的下巴,抬起手狠狠揮下:“賤人!”
修長的玉指在鑲金飾玉的尖利指套下蔥嫩如玉,金黃的指套如利刃般毫不費力地撕裂肌肉,露出森森白骨,鮮血飛濺,血肉橫飛。
“啊——”白鈴兒發出淒厲的喊叫,倒地不起,大顆大顆的淚珠湧出,血肉模糊的右臉上血跡蜿蜒。
“娘!娘!”句樂撲到母親身上,哭著叫喊。
“我的臉,我的臉……”白鈴兒痛苦地扭動翻滾,嚎啕痛哭,血淚濺起塵土,也濺了句樂滿身。
“毀了你這張臉,看你這狐狸精還怎麼勾引男人,”句夫人慢悠悠摘下染血的金指套,扔垃圾似的一個一個丟到白鈴兒身上,語氣嫌惡,“親手處置你這狐媚子,真是髒了我的手。”
“把這裏給我砸了!”句夫人一抬手,護衛轟然應聲,乒乒乓乓的打砸聲再次響起。
句樂憤恨地瞪視句夫人,句夫人看見了,不以為然地笑了,俯下身伸手拍拍句樂的臉,那語氣神態像是在逗弄小狗:“這個小崽子……”
句樂猛地張口狠狠咬住了句夫人手指,句夫人尖叫著痛極倒地。
句樂死死咬住手指不放,喉嚨裏發出小獸般怒極的嘶吼,手腳一通亂踢亂打。
一旁的侍女護衛慌了神,一擁而上搶救主母,句樂憋著滔天的怒火,牙關死死緊咬不放,鮮血順著嘴角流下,還能聽見骨骼錯節的聲音。
“夫人!夫人!”
“鬆口!你這野種!”
耳邊慌亂的叫罵聲不斷,夾雜著句夫人痛極的尖叫辱罵和白鈴兒驚慌的呼喚,場麵亂成一團。
侍女慌亂扭住句樂的手腳,護衛用力掐住句樂臉頰迫使他鬆口,這才製住了句樂。
句樂眼中冒著熊熊怒火,帶著血沫破口大罵:“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醜八怪!癩蛤蟆!”
句夫人的兩根手指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淌血,一群侍女驚慌失措地扶著夫人,捧著手指。
句夫人麵孔扭曲,發鬢散亂,推開侍女聲嘶力竭地尖叫:“打!給我打死這個野種!”
拳腳如雨點一般落下,句樂疼得蜷縮起身子,嗚嗚哭了起來。白鈴兒嚎哭著撲上來用身體擋住句樂,句樂一邊哭一邊掙紮著抱住母親:“別打我娘!”
打砸之聲遍起,滿室的狼藉碎片,句夫人尖利的叫罵不絕於耳,護衛的拳腳劈頭蓋臉地落下,句樂渾身上下無處不痛,額上的血跡流下糊住眼睛,一切都是血紅色的。
“住手!”聞訊匆匆趕到的句季看著一片狼藉,厲聲喝止。護衛見主人來了,悻悻收了拳腳退到角落。
句季眉頭皺起,環視全場:“怎麼回事?”
“老爺,”白鈴兒顫聲喊道,捂著臉跪下了,“求老爺為我們母子倆做主啊!”
白鈴兒狼狽不堪,捂住右臉的指縫間透出鮮血,眼中水霧彌漫。
好歹是相伴多年,句季對白鈴兒多少是有點感情的,兼之青天白日的被眾多街坊圍觀指點,又傳出不好聽的名聲來,句季心下已是不悅,目光轉向妻子:“趕緊給我回家去,胡鬧什麼!”
句夫人冷笑一聲,在侍女攙扶下站起來,毫不客氣地喝道:“句幼寧!你是怎麼答應我爹爹的?與我成親就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處理幹淨,這兩個又是什麼東西!”
句夫人豁然指向地上的句樂母子:“那小雜種還敢傷我,你敢護著他們,今天這事沒完!”
句夫人伸出受傷的手指,藍衣侍女上前拿出帕子,小心包紮起來。
句季看著跪在地上的白鈴兒,滿身灰塵血跡,鬢發散落,臉龐止不住地往下淌血,句樂也是渾身塵土,露出的頭臉青紫交加,磕破的腦袋汩汩冒血,眼淚鮮血糊了一臉。
句季微微皺眉,還是上前一步稍稍擋住了白鈴兒:“你也教訓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