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如今賦閑在家,又不愛理這些,粗粗一看,又讓林升添了幾樣東西,命人擇日進京。一時門外又報林仹來了,林如海忙讓他進來。
林仹進來還是同以前一樣恭敬的行禮,“見過叔祖。”
林如海笑道,“你可來了,昨兒讓人到鋪子裏尋你,說是不在,往家裏去找也不見,什麼事就忙成這樣了?”
林仹回道,“原是為了叔祖吩咐的事兒,聽說南邊有上好的紫檀木,我就去問了問。”
一提這事林如海就有些著急,“那如何了,是不是定下了?”
林仹道,“我問了師傅,說是全用紫檀許是不夠,倒是可以嵌點黃花梨,也是上好的,做出來也不難看。”
林如海道,“不行不行,你再讓人去打聽打聽,這是要給玉兒做嫁妝的,可不能敷衍了事。”
林仹道,“唉,知道了。隻是叔祖,這紫檀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全,師傅說了,這樣的千工拔步床,沒個一兩年可做不出來。”
林仹也是為他那個表姑著想,在家時也和他家媳婦兒說過這事兒,等出了孝都快十六了,雖說如今叔祖在準備嫁妝,可從沒聽說跟哪家定下了。再者家裏又沒有個女人,竟不知是怎麼個打算。
林如海心道,一兩年算什麼,他倒是想借著這個拖上三年呢。不過也隻是心裏想想,自然不會耽誤了孩子。因道,“橫豎也不急這一兩年,怕什麼。對了,這床一旦做成可不好運,若是木材齊了,就讓人送到京城去,也把師傅請過去,不管花多少銀子都成,把床做好了最要緊。”
林仹應下,又問道,“叔祖可還有其他要準備的,我們家那口子雖然粗鄙些,這上頭還是精通的。”
林如海知他的意思,便道,“慢慢準備著吧,這事兒上頭自然是女人家精細些,日後少不得勞煩你媳婦兒。隻是過了年又該回京城了,這時候全部備下也沒什麼意思。床鋪是最要緊的,又是大件,這才想著快些弄妥當。至於其他,橫豎到了京城裏再準備也使得。”
林仹笑道,“果然是這話,不過如綢緞等物上好的也並非一時可尋,我讓鋪子裏都看著點,若是有好的,您看得入眼的,不妨就先留著,日後也省得一時忙不過來。開春的時候秦員外家嫁女兒,我看那抬嫁妝的人都有幾十個,表姑將來可不得比這更多?這麼多東西若是一下子置辦起來,可是了不得。”
林如海道,“也是,就勞煩你多上點心了。”
林仹忙道不敢,辭了出去。
林如海盤算著該開嫁妝單子了,無奈他一個爺們兒實在不大通曉這事兒,果真還得求助東平王妃和兩位表嫂。隻是一想到女兒就要嫁出去了,心裏還是有些鬱鬱不歡。
他這裏還沒有感歎完,外頭又有人送了拜帖進來,落款赫然是水溶!林如海可不知道水溶也隨駕南巡了,一時也想不到這個,隻有些驚訝。不過他如今已是王爺之尊,林如海想了想便讓人將他先迎到正廳去。
換了身衣裳,林如海這才去了正廳,一見水溶便先行國禮,“微臣見過王爺。”
水溶忙起身站到一旁避過,“先生這是做什麼,原該我向先生行禮,真真折煞學生了。”
林如海笑道,“你如今貴為王爺,君臣有別,自然要行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