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聚在一起隻要看到他倆同時在,整個氣氛都變得古怪起來,那眼力見都不夠用了,搞得大家那根筋都繃得緊緊的,生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犯了忌諱。
“你們說這兩位爺是不是鬧變扭了?”
“應該是吧,但為了什麼呀,一點風聲也沒有啊。”
“哎喲,我覺著不像,你看那眼神哪像吵架的樣子,半點凶狠勁兒都沒有。”
“說到這眼神嘿,你們看那躲躲閃閃的樣子,肯定有點東西。”
“能為了什麼呀,我看那就是日子長了,各過各的了,漸漸就生分了。”
“我覺得不是吧,半個月前二爺還常在宮裏行走呢,這最近又不常來了,應該有點什麼緣故。”
“我有個表哥的遠房叔叔的兒子在禦前當差,好像是因為杜公公走了,二爺不高興。”
“不會吧,能為這樣的事兒?二爺一貫大方,連個奴才都舍不得嗎?”
“誰知道啊,我看那……”
禮吉從宮外進來,正往乾清宮去議事,就看司禮監的幾個處理文書的太監從乾清宮那裏往外走,嘴裏嘀嘀咕咕地在議論。他停住腳步,微微皺眉瞥了一眼他們。
遠遠的眾人就看見熠王帶了力庖,一清瘦一肥壯格外紮眼。眾人都趕緊閉了嘴,退在長街一側請安。禮吉隻在那頓了一下,也沒有搭理他們就自顧往乾清宮去。力庖在禮吉身後,對著那些人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力庖魁梧的身形和那不可說的表情唬得眾人打了個哆嗦,都往後又退了退,擠成一團。
禮吉在乾清宮門口遇上了流複,二人寒暄了幾句,流複走前笑嗬嗬地說等自己回來了給他帶紫砂壺,沒有半點心情不好的模樣。禮吉與他道別,就進了乾清宮回話。
“你來的正好,是要與你說說丘安郡君婚嫁一事。”彼薪點點一旁的椅子,讓禮吉坐了說話。
丘安郡君就是煌幽帝姬之女安氏。當時因為該把她賜給誰彼薪流複鬧了好大的變扭,於是彼薪就先賜了郡君身份,等國喪後再另行婚配。
彼薪見禮吉坐了,就道:“國喪過了,這郡君的婚事也該安排了,算起來你與她也是同族,她的婚嫁十分要緊,朕要與你商量了才好。”
禮吉點點頭,半點也不意外,於是道:“陛下可有人選?”
“朕今年欲立中宮,後宮不能再起波折,這貴女的歸宿還是在世家之間挑選吧。朕也沒有很合適的人選,這才想問問你的意思。”
“世家子弟眾多,但能擔得起這個身份的人卻不多。犬戎送來此女不宜怠慢,最好是皇室子弟。”x33xs.com
彼薪沉了沉麵色,心下有些不悅,顯然不想聽到這樣的答案。
禮吉又道:“流複在玉碟上並非近支,隻是出了五服的宗族子弟而已,所以不必論他。真正算得上親緣近的,隻有白帝城的渝王,可他年歲尚幼,恐怕難以匹配。”
彼薪聽到這才舒展了眉頭,點點頭道:“確實如此,皇室裏的子弟不是親緣疏遠就是年歲才德不合,依朕看還是你們易家最好。”說著對禮吉做出一副欣賞的表情。
禮吉見他還打著自己主意,早有準備道:“易家有許多未婚配的男子,臣年歲尚幼,應當先尊長才是。”
彼薪笑著擺擺手道:“朕說過,你那些庶長兄們心思不正,不懂嫡庶尊卑,朕從未考慮過他們。”
“非也,臣說的是家父威夷王。”禮吉從容鎮定道。
“這?”彼薪皺眉打量禮吉,好似不認識他一般。禮吉自打喪母後心性似乎與從前不同,許多事許多話有了立場,不似從前隻求個四平八穩。
禮吉起身施禮道:“臣並非胡言,母妃仙逝已有一年,府中正位空懸,父王必然會有續弦,既然如此,不如將此女賜於他。郡君出身高貴,品貌端莊,是新王妃的最佳人選。”
彼薪有點尷尬的笑了笑道:“從未有子論父娶的事,這朕一時還真不好答了。”
“臣論的是朝政,而非家事,並無不妥。”
彼薪沉吟片刻,對禮吉道:“若論身份,確實是威夷王與你最合適,隻是你真不介意一位年齡與你相當女子做你嫡母嗎?”
“隻是名位而已,臣,不介意。”
彼薪抬起眉毛點點頭道:“那就這樣吧。”
禮吉躬身拜謝,退到殿外,他抬頭看看天上的雲,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笑來。
。您提供大神平沙萬裏盡是月的夏纏秋,水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