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會之後,流複回府聽唐畫說說近日事宜。唐畫把流複不在府中大半年的公務往來文書遞給流複查閱,流複瞧了都算處理得當,朝廷也沒給府中派什麼事,都是和一些親近大臣的來往。
那唐畫對流複道:“主子,臣下以為眼下主子病愈該重回朝堂,否則一日不在朝中,中傷陷害之事就不能斷絕。前些日子主子不在京城,可關於主子的風言風語就沒斷過。言官上的折子全讓陛下扔了回去,但這是堵不住外頭人的口的,咱們得有所行動,站穩了腳跟才不怕旁人構陷。”m.x33xs.com
流複合上那些文書,仔細瞧著唐畫道:“這上麵的人本王都知道,你能與他們搭上線也是廢了很多心思,本王寫的幾次文書你也該瞧了,除了移民入川的事,還有幾樣商貿賦稅的草案。可本王到現在還沒見你把商貿政策的方略擬好呢。”
“回主子的話,臣下知道主子一心向民,可如今主子久不在京城,這朝堂上的影響力不及幾家勢力,更別提熠王那裏,若此時去動商貿這塊肥肉,怕許多人要從中作梗。”
流複看唐畫眉頭緊皺,心事重重地躬身回稟,他言辭懇切道:“本王無意於他們爭什麼權,本王隻謀國策,利的是萬民。既然本王身在此高位,能多做一件利國利民的事都是值得的,旁人攀扯便去攀扯,本王不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太不忿。”
流複又起身扶起唐畫道:“你的忠心本王懂,肯在本王麵前說這些,是你為了全府考慮。但你也要是明白本王的脾氣,與人性子相投或策論相合還能來往,若為了結黨爭權,本王斷斷不肯走穴。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也傷不了本王的根基,自不必去理會。”
唐畫抬頭看著流複,歎了口氣,對外頭一揮手,一個侍從端了案進來,裏麵擺了一摞文書。流複拿起文書一看,原來唐畫早把方略擬好了,隻是他還是不讚成流複這樣貿貿然地又推變革才遲遲不肯把方略呈上來。流複笑著拍拍唐畫的肩,自顧坐回黃花梨木的燈籠椅上仔細閱覽那方略。
流複看完這些,點點頭道:“擬得還算工整,一會寫幾封文書去請幾位大人明日入府來一同商議。”
“是,臣下還有一件小事,討個示下。”
“說便是。”
“回主子,有些主子的追慕者與熠王府不睦,時常打著咱們府的名義抨擊熠王那裏,本也不算個事兒。隻前幾日熠王府詹事薑慎被人當街砸暈在地,行凶者戴著碧色麵巾,出了事兒一哄而散。傳來的信是薑慎並無大礙,隻是年歲大了還要在床上休養幾日,那裏的意思可能要去京兆府尹報案。臣下想,怕鬧大了再給您添麻煩,想去熠王府私下解決了,主子看是怎麼個說法?”
流複聽了原來是這樣的事,便道:“這薑慎到底也不是咱們府裏傷的,那些容巾算起來自是一支勢力,不是咱們在管,你隻管去慰問就好。他們若要告就去告,當街行凶在哪兒也是說不過去的事兒。禮吉與本王也不會因為這樣的事生分,要鬧就鬧,該告就告,咱們府低調行事不去摻和就好。”
“是。”
二人說完這話,流複打發唐畫下去,自己端了茶飲了一小口,站起身好像要四處走走。杜聘從邊上跟了上來,流複手中的茶突然就是一個不穩潑在杜聘衣服上。
“奴才疏忽,惹到主子了。”杜聘趕緊行禮告罪道。
流複擺擺手,把茶盞遞給一旁的小侍從,一把拖起杜聘,用手去撣杜聘的袍子。流複看見他那柳腰間掛了幾樣配飾,他定睛細瞧,有一件與香囊類似的荷包掛在他腰上,上麵繡了兩個字“禦守”。流複不知這禦守是何意,但他認出這是倭緞材質,必定是與雲平齋的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