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薪被他指使,嘴上說著不高興,腳卻沾了地掀開簾子往綠紗櫥裏去尋。
“這些都是嗎?”彼薪的聲音從裏頭傳出來。
“麵子上那些都是,荷包裏是那解身散的原藥,不需動它。”
彼薪拿了一手瓶瓶罐罐從裏頭出來,連著那楓香染的荷包也拽了出來,全擱在流複麵前。
“不是說無需管它嗎,巴巴尋出來做什麼?”流複捏了栗子往嘴裏送。
“你這藥朕從未聽過,別再是什麼傷人的藥,還是給太醫們瞧瞧。”彼薪收過那楓香染到懷裏道。
“原是瞧過的,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我吃了這些時日確實覺得能平複心緒。我和你說過是那四十四象給的,他確實有些道行,不是一般的術士。”
“你知道我是看不慣那些道士的,父皇身子是怎麼壞的,你我不是不知道。”彼薪語氣有些傷感。
“我再吃一段時間就不用吃了,你也不必擔心。”
“誰知他什麼人?你總這麼容易信旁人,也不怕有人算計你,哪日裏要被你這些個狐朋狗友害死了。”
“說什麼不著邊際的話,若要暗害他早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正巧了我這藥要吃完了再配,你也別給我收回去了。”流複說著要去奪。
彼薪皺眉道:“你別急,朕讓人看看也不遲。”
流複歎了口氣道:“瞧完了,記得按裏頭方子給我配藥。”
彼薪聽罷打開楓香染,瞧見裏頭一個罐子一張方子,他看了眼配的法子就擱在一邊,順手打開那藥罐,一股刺鼻的味道惹得彼薪皺眉。
“瞧讓你別管,現在被衝到了吧。”流複笑道。
“這是什麼?”彼薪打開那油紙,之間粉末中好像有什麼東西,他用筷子夾出來撣撣幹淨才用手去拿。
原來是個一卷係緊的小紙條和飛鴿密信用的是一種。
流複也好奇要看,彼薪拆開來在他對麵先瞧了。彼薪手一緊,把紙條收進手裏。
“寫的什麼呀,我上次當他麵打開看還什麼都沒有呢?”流複好奇道。
“你自己看吧。”彼薪把那紙條給他。
“聖主勿疑,君之心病可醫也。”流複讀道。
流複不可思議的搖頭,對彼薪道:“他竟真能算到你不信他,還會先打開這瓶子,想是他替我包起來的時候擱進去的,神人神人啊。”
彼薪看那話一語雙關,既是說讓他不要猜疑這藥能治心病,又是說流複的心病與自己多疑有關,心下十分驚駭。
“這人在哪?朕要留他在欽天監。”彼薪抓住流複手腕嚴肅道。
“他早雲遊去了,現在怕找不到他,我也留了他,隻他不肯,就不強留了。”
“這人有此才能若不留在京城,朕心中難安啊。”彼薪盯著流複道。
流複握過彼薪的手輕輕拍了拍道:“他連在京城裏做官都不肯又怎麼會給旁人做幕僚,隻讓他去當閑雲野鶴就是了,也不怕有什麼不好。”
“那也隻能這樣了。”
流複被彼薪磨著去了桌上用膳,他略吃兩口就不吃了,便到了時候吃藥。彼薪喚杜聘把煎好的藥拿來,結果叫了兩聲外頭才有應答。
“奴才憊懶了,皇上,主子恕罪。”杜聘端了藥進來施禮告罪。
“你把那藥給他,看著他吃。”彼薪拿手點點,自個再喝兩口湯。
流複從榻上翻身起來,便道:“苦煞人了,不喝也罷,吃點藥丸就是了。”
“那藥丸味道也不小,不差這點,都吃了。”彼薪壓根不和他討價還價。
杜聘把藥擱在小幾上,站在一旁等流複喝。
流複神秘兮兮拉了杜聘,眼瞧著彼薪對他小聲道:“你看他了沒?邊上那個食盒是李和拎進來的,我剛剛偷偷瞧了裏麵有好些小甜果子,還有麥芽飴子,你給我拿過來吧。”
“主子又來,要奴才做替死鬼。”杜聘被流複攛掇著就是杵那不動。
那主仆二人推推搡搡說小話,惹得彼薪去看,杜聘馬上被瞧得不敢說話,低下頭去。
“你那盒子裏是什麼呀?”流複笑嗬嗬撐著頭問彼薪。
彼薪瞥了一眼道:“小果子,看折子費神,吃些就不頭暈了。”
流複也不說話就繼續笑嗬嗬看著彼薪,彼薪心中被這笑津得甜絲絲的,嘴上卻硬了聲道:“快喝藥,喝了這一盒子都給你。”
“你瞧他,麵上是個閻羅,心裏卻是個菩薩。”流複笑著端了藥對杜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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