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究其本源就是人的本性如此,一生難改,需身邊之人多多開解,讓他把憂慮之事說出來,再讓他放鬆心神就會好些。”x33xs.com
彼薪心下說流複一向憂國憂民,國事永遠沒有了盡的時候,這份愁隻能幫著他放下。
那太醫又說:“隻是王爺與旁人鬱怔不同,兼有躁狂之象,需疏肝滌痰,調理氣血,最要緊的是一定要自我開解,不然心生厭世,便大大不妥了。”
彼薪十分擔心的問道:“這就是說無法醫治隻能壓製?”
太醫心下一驚,皇帝居然明白了這番道理,便道:“其實皇上也不必過於擔憂。其實這樣的心性隻有調理得當,必能成就一番事業,如李太白之流就是如此心性。”
“調理得當,如何調理?”
“需緩緩引導,最親近之人時常陪同,順著他的心意,開解他的愁苦。”
彼薪長長歎了一口氣,讓太醫們退下,讓配好方子熬藥。
這一個月來流複受了多少煎熬,彼薪現在想想隻覺心中痛意難消。他坐到床邊,把流複抱進懷中,流複眉頭攢動,卻未回應他什麼。彼薪隻是抱著他,順順他的背,小聲道:“傻複兒,與自己置什麼氣,有什麼氣便對朕發就是了。”
“哥哥。”
流複幾乎用微弱到聽不清的聲音吐出兩個字來。
“別問了,我自個會好的。”流複閉眼道。
“好好好,我都知道。”彼薪道。
流複哽咽了一聲,趴在彼薪身上哭了起來,眼淚浸濕了彼薪的肩膀。
“哭吧,沒事,哥哥不會笑你的。”
彼薪溫柔的撫著他的背,眼淚悄悄從鼻尖滑落。
威夷王府從楚地派人入京,很快一隊人馬就進了熠王府邸。禮吉在府中混沌了數日,太醫也打發了兩回,楚地的人進了府禮吉才有了精神去問。
王妃早早叮囑過若是自己走了,身邊的陪嫁療愁就進京服侍重夕,解憂就留在府裏伺候冥靈。所以王妃歿了,府裏先是百裏加急往兩處送信,療愁帶了些親信第二天就上路進京。
其實禮吉心中已經猜到母親身體不行了,最後一份家書就是別人的代筆,母親給自己寫信從來都報喜不報憂且必須親筆,那最後一份信沒有提自己的身體,但交代了許多事宜,主要都是他和冥靈的事。禮吉逼著自己不去想那些結果,但閉上眼就看到母親還有弟弟,他恨自己不能在他們身旁,就是貴為王爺也無法護他們周全。
禮吉見了療愁,看到冥靈歪歪扭扭練的字,淚水就忍不住湧了出來。
“姑姑,我真的很想母親,可我招不回她的魂。”禮吉抱著療愁痛哭道。
“夕哥兒,奴婢也見不得這些,王妃怕您知道她身子不好傷心才一直不說。其實她那身子都是為了兩位哥兒硬撐著的,日日苦熬,如今真就是解脫了,您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
“什麼叫解脫?”
療愁歎氣道:“哥兒不知道,王爺與您不在府內,竺側妃管家。那個賤人仗著養了大爺就張狂得很,能做主的人又不在,不是今兒少了炭就是明兒少了冰,還克扣飯食藥材,再有就是婆子隔著院子罵閑街,咱們那個院子日子真的很難。”
禮吉紅著眼問:“是她害了母親?”
“那她倒不敢,就是在尋常挑事作妖,但真下手害人也是不敢的。咱們王妃多年纏綿病榻,再被這樣的賤人擾了清淨,最後的日子著實可憐。”
禮吉心中恨意上湧,那樣的家宅,寵妾滅妻,以下犯上,讓賤人傷了母親。他恨那個人為什麼要娶自己的母親,既然寵愛妾室不如扶正,況且她又有長子名正言順,他就是為了自己的臉上有光,不肯立一個庶女為正妃,就娶了自己母親入府。這些年來他們母子小心謹慎,生怕行將踏錯惹得主君不順,而那個院子卻享受著父慈子孝的安樂。
自己就是個孽障,為什麼要出生在這樣的人家,未得父親半點垂愛卻要給他當質子,做累臣,還要與母親幼弟分離。他剝奪了自己此生所有的安樂和牽掛,真的好狠。禮吉情緒翻湧,百感交集,他最後隻是心中冷哼一聲,這樣的家族這樣的父親根本不配讓自己做這麼多事,他們欠母親的,欠自己的,欠冥靈的,遲早要他們一一還出來,世間欠人心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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