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複瞧有桃花,自然伸手就要去抽,忽然發覺大可能是阿鵠故意耍弄他,他仔細想了,笑了笑抽了杏花。禮吉隨手抽了最邊上的一支,是桃花簽子,彼薪手裏留下牡丹。
流複舉著簽子笑道:“果然是‘瑤池仙品’。”
那簽子是寫了個“仙”字。
禮吉翻過簽子,隻見上頭寫了個“貞”,他思索了片刻想到,白素貞清明尋許仙,這桃花是三月的花神,果然有些意思。
彼薪手中的牡丹自然是個“海”字,流複笑著指點彼薪,對禮吉道:“他呀,真真是‘任是無情也動人’。”
彼薪笑著隨手拿起邊上的缽盂舉過頭頂,道:“瞧我收了你。”說罷已是入了戲。
四人更衣裝扮,彼薪禮吉先行上了戲台,二人一瞧對方險些笑出聲了。
彼薪打扮成老僧模樣,披著袈裟,頭戴毗盧帽,腳踩達公鞋,但頭發卻藏不住,露在外麵不倫不類的,一手舉著缽盂,一手扯著袈裟,擺出一番姿態。
禮吉頭頂蠶蛾髻,裹了身白紗裙襖,往台上站定,本想擺出白娘子嬌狠的神情,卻不想嘴角有些忍不住笑,這身打扮有些狡童模樣,好在形骨有玉山之相。
二人唬著個對臉,彼薪壓低聲,沉沉說道:“白素貞。”
禮吉也沉下聲來道:“法海啊。”
彼薪憋住笑,念了個佛號道:“要出世就要先入世。要出塔必須先入塔。”然後舉起缽盂大喊:“禮吉,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禮吉再憋不住笑,擺出迎戰姿態,笑著靠近兩步,手指缽盂假裝出驚訝的神情,道:“呀,怎麼寫的是‘吾弟流複’?”
彼薪下意識翻過缽盂去看,然後笑出兩顆虎牙,大聲喊道:“金甲神,還不把塔門打開,更待何時?”
黃鵠身披鬥篷,一副神將模樣,奔上台來拖住禮吉。禮吉假裝拚命掙紮,念了段戲詞:“一聲聲金缽無情催,一句句話滿咽喉嚨中。”突然禮吉想不起詞來,胡亂編造起來:“恨天地神明最無情,活拆母子分西東。”
彼薪一撩袈裟,念到:“孽畜,我將你鎮在雷峰塔下,永不超生!”
禮吉恨恨道:“賊人,總有一天我推倒雷峰,報此大仇!”
黃鵠扮的金甲神拖拽著禮吉退到後台,二人早就笑作一團,禮吉挽住黃鵠笑道:“你可是害了我了。”
黃鵠眼瞧著戲台,笑道:“我以為二爺肯定選桃花,好哄他唱白娘子,誰想著被你選了。”
眼瞧著流複扮作許仙,頭頂荷葉逍遙巾,身著素白書生服,剛一上台,就用焦急的戲腔道:“娘子,娘子。”
禮吉整了整衣袖,碎步上台,也念到:“官人,官人。”二人隔著半張戲台,伸著手就不上前。33小說網
黃鵠又上前拖住禮吉,禮吉對著流複笑著道:“放開我,官人”
流複對他擠眉弄眼,又裝出心疼的樣子,喊道:“娘子啊。”
彼薪念了佛號,幾步上前橫在二人中間,又貼到流複麵前,剛要說戲,二人一對眼,又要繃著,竟憋著紅了臉。
黃鵠假意拖拽禮吉,其實隻拽了一下,禮吉就後退了一步與黃鵠站在一處瞧他二人如何對戲。
流複瞧彼薪貼的那樣近,又笑成那樣盯著他瞧,他別過頭,撩起袖子,往台前又走了幾步,一時腦子裏沒詞了,彼薪也笑著跟上了瞧他如何應答。
結果二人幹站著又說不出話了,禮吉黃鵠躲在後頭偷笑,流複唱道:“弟兄二人出門來,門前喜鵲成雙對。”唱罷勾住彼薪脖子,道:“白站著這樣近做什麼,都唱串了。”
禮吉擺手道:“你們兄弟唱《梁祝》罷了,我們可要下去歇著了。”說罷,黃鵠拉了禮吉從後頭走了。
黃鵠到了台邊上,人已經下來,聲音卻傳了上了,他串了個戲詞道:“英台若是女紅妝,梁兄你願不願配鴛鴦?”
彼薪流複聽了哪裏饒他,都追了上去,四人玩鬧在一處。
流複拿過扇子一展,笑道:“我這許仙風流倜儻。”
禮吉扯了發髻,笑道:“素貞卻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流複收了扇子就要擲他,彼薪一把奪了他的扇子輕輕敲了敲他的頭,道:“不光是狂且,還是個糊塗蟲。”
彼薪流複二人扯住扇子爭了起來,流複氣力哪裏是彼薪對手?結果扇子還是被彼薪奪到手裏展開來扇了起來。彼薪扇了幾下,看流複眼神不饒,笑著帶著他一起扇。
彼薪道:“天漸漸熱了,朕到時候帶你們去行宮避暑。”流複禮吉都答好,偏黃鵠一人不說話。
彼薪去問,黃鵠道:“五月份有大日子,卑職大概是不能去了。”
流複好似忽然想到,便說:“是媽媽的四十壽辰,你確實來不了的。”
彼薪又讓黃鵠帶著宜人一起去行宮,黃鵠說母親整壽還有許多親友要見,恐怕不能去。彼薪等人也不強求,就讓禮吉帶彭都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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