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複揶揄他道:“我這脾氣就是這樣,宮裏有的是好脾氣的主兒,來我這做什麼?”
彼薪被這話頂得一頓,眼紅了紅,緊緊揪著流複的被子,把眼神縮了回去。
流複自知是氣急了說錯了話,心一下就軟了,便挪了挪身子,給自己圓那話:“來了便來了,我又不會趕你,剛剛才醒得,說了什麼都不是有意的。”
彼薪這才咽了那委屈,笑了笑道:“咱們再怎麼鬧也是好的,人道‘破船還有三千釘’,就是吵破了天也不會生分。”
流複被逗得忍不住笑,就道:“哪就和你吵了,我病了還不許嗎?”
“那也是我不好,我不該去找她的,你且饒了哥哥吧。”彼薪見四下無人,悄悄拽了流複的手說軟話。
流複剛剛才鬆下的心又不大舒坦,他自知彼薪哪有看重旁人而不重他的?彼薪若是不提,那便是心裏坦蕩並不把這事當回事,可自己還沒說什麼彼薪就這樣緊張,急忙忙得要哄了自個別多心,可見他不是毫無瓜葛的。
“什麼饒不饒的,你若說的是後宮的事,那可和我無幹,這是求錯了人。”流複那話酸溜溜的。
“我可不管什麼後宮前院的,你要再和我繞,我可真急死了!”彼薪死拽了流複手不鬆。
流複心裏說不出的酸,又不知怎麼說,隻道:“本就不是我該置喙的事,難不成皇兄要把我打發去敬事房辦差?”
“複兒!”彼薪跺腳急了句。
“你我從小一塊長的,你知我,我也知你,雖現下宮中多了些妃嬪,那都是伺候的人,哪有主子和奴才置氣的?咱們隻管處咱們的,不要她們來煩就是了。”
流複見彼薪說這話真心實意,便也道:“我知道了,都是小事,才不和你費口舌。”
彼薪見流複手搭著他肩膀和他笑了,也就跟著一塊癡癡笑了。
且說敏琚被皇上斥責,跑到太後那哭訴。太後說了不少話,隻敏琚聽不大懂,隻明白要回宮好好學禮儀。回了長春宮,敏琚練了好幾天禮儀,很快就煩了。
一日教引麽麽又來教學,敏琚甩手道:“不要不要,太沒意思了,今先不練了,那些本宮都記得了,錯不得的。”就到榻上坐著,叫太監宮人們來說話。
敏琚手中絞著絹子,道:“聽聞皇族裏不少好男風的。本宮瞧皇上身邊的奴才也就罷了,隻玄親王長的昳麗,身邊的奴才也都年輕美豔,怕是龍陽斷袖一流。”
馬上有奴才磕頭道:“娘娘可不敢胡說,這上祖之訓不可違,外頭的話娘娘信不得。出了這宮門被人聽去,可是要治罪的。”
敏琚隻覺無趣,就把鐲子褪下,拍在小幾是噘嘴道:“本宮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皇上啊!”
有宮人道:“太後娘娘不是吩咐去找寧妃娘娘幫忙嗎?”
敏琚擺著臉道:“她一點趣兒也沒有,就說什麼禮數的。”
宮人道:“寧妃是六宮之首,皇上看中她,娘娘去求了她,說不定能見到皇上。”敏琚聽了有理,就去了永和宮。
“妹妹難得來,想是有什麼用得上本宮的地方了。”綰昭輕輕抿了口茶,故意說這樣的話,隻是敏琚思想簡單聽不出這話在諷她。
敏琚也十分直接,就道:“姐姐客氣了,妹妹隻是想當麵到皇上麵前請罪,望皇上寬恕。”敏琚這回倒收斂些。
綰昭笑了笑道:“你想見皇上?那你可尋錯人了。這宮裏最解聖心的人,可不是本宮。”敏琚不知是誰,就發問。